风图》,想必大人已经看过多次,不知主意到没有,那个月字写得格外大,字体较之其余四字略有不同。”
章总岱孤傲地说:“是又如何?”
杜仲淡然一笑,“没怎样,那幅图是我母亲陪嫁的东西,不为其他,只因武烟阁主是我三舅给自己取的名号,月字是我三舅所书,其余四字却是出自我母亲的手笔。母亲最爱此画,往常都挂在父母住处的书房里……若章大人肯割爱,我愿出千金买回来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朝堂一片哗然。
这次再没有人不明白这幅画是怎么到了章总岱手里了。
杜仲叹道:“以前常听祖父提到章学士,章学士为人刚正两袖清风,又时不时接济家境贫寒的学生,凡认识章学士的,谁人不敬仰她的品行,没想到啊没想到……”
后半句虽然没说完,可大家心里都清楚。
章总岱偌大年纪,脸色竟然涨得通红,几乎要涌出泪来,片刻才平静几分道:“舍妹确有不是,但杜旼是你的亲叔父,杜俍是你的堂弟,难道你竟连他们都容不下?”
杜仲悲悯地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册子是拓得官府的文书,上面记着杜府近几年卖出的田地与店铺,没记买主是谁,可卖方清清楚楚地是杜旼的签字与私印。
“一千五百亩地,六家铺子,章大人精通历法算术,想必能算得出共是多少银子?杜旼是晋王府的属官,一年俸禄是多少,章大人定然也清楚。这等败坏祖宗家业的人,章大人还要留在家里供着吗?”
说罢,杜仲一扬手,纸张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有好事的捡起一张瞅了眼,悄声道:“这间是东华门的铺子,卖了一千二百两。”
另有一人道:“这是当票,当了不少东西。”
杜仲扬声道:“我信义伯府的财物大都是我祖父我父亲历年军功所得,当祖祖辈辈传下去,以彰朝廷恩典,即便变卖,也应用来办族学或者兴祖产方为兴家之道……如今圣上既然恩封臣为信义伯,臣容不得如此败家之人。”
楚寻静默地看着这一切,忽而出声问道:“章爱卿,倘若是你家中,爱卿将如何处置?”
“臣……臣,”章总岱吭哧半天没有说出话,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臣有罪。”
其余跟章家有旧之人却再不敢多言,惟恐杜仲再说出自家哪样东西来历不正当,失了财物事小,丢了名声事情可就闹大了。
只有张御史还惦记着杜仲十二岁那年,在守父孝母孝期间欺侮祖父房内大丫鬟的事情,正要挺胸而出,无意间对上杜仲的眼眸。那股阴冷的寒意让他不由地退后几步,再也没了进谏的胆量。
楚寻无谓地挥挥手,“杜爱卿的家事便由他自行处理,众爱卿各自管好自家就成。”
语毕,便退了朝。
吴峰趁着无人之际对杜仲道:“内宅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何必如此冒进,这般一来,虽说皇上不追究,可终究得罪了不少人。”
杜仲淡淡地说:“早晚都是要得罪,得罪在明处比暗处要好,”停一下又道,“不久我就到宣府,家里留她一人不放心,趁早把事情处理利索了为好。”
果然是为阿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