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侍寝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大抵是朱珠的热情给了他信心和底气,在半跪着为她整理袍带的时候,元昭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握住了她的指节。
朱珠挑眉“嗯?”了一声,随后牵着他起身,手指自然地挣脱他的手,在那满是甜腻的眉眼上摩挲了几下,低笑。
“怎的,舍不得朕去上朝?”
元昭有些耳热,但还是点了点头,双眼羞怯地看着她,红唇也润泽鲜亮。
若说昨日的他是堕落凡尘的谪仙,那么今天的他,就是吸饱了精气的妖精,那浓浓的情意恨不得从眼角眉梢倾泻出来。
朱珠捏了捏他的脸,故意道:“那怎么办?不若君后与朕一同上朝?”
元昭慌忙推辞:“陛下,这如何使得?”
朱珠佯装认真:“如何使不得?朕令明月给你扯个帘子,每日都是一帮女人叽叽歪歪,朕看着腻歪。
有君后陪着,批起折子来也能更用心。”
她暗示性地捏了捏元昭的手。
元昭轻轻抽了几下,没抽动,不由得侧过脸,雪白的颈子上遮不住的红:“陛下又取笑臣妾。”
却是有些向往。
朱珠看着他,唇角扯出弧度,幽寒发冷。
金銮殿上,兵部尚书进言:“禀陛下,在西南关口,我军与一支形迹可疑的流民作战,对方的枪支和铠甲上都印有北州的符文。”
她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把去了枪头的枪杆,朱珠从明月手中接过,指腹缓缓摩挲带着血迹和沙土的长枪,果不其然在手柄处发现了一个烙印。
是北州生产的印记。
她脑中一转,便与兵部尚书想到了一处:“罪臣余孽?”
深受先帝宠爱的三皇女朱珏之手握虎符,但她伏诛时,却并未搜到这个小东西。
说不定,同党还在北州国的某处暗暗潜伏,如同伪装成无害的枯树枝的毒蛇,等待着一击毙命。
她双眸微阖,指尖有节奏地点着扶手。
过了片刻,突然兴味十足地睁开眼:“皇姐,此事拜托你去查看,可好?”
朱琼章:???
不说她,饶是其他忠臣也被这一出惊得不清,纷纷暗地里打量这姊妹俩,揣度女帝的心思。
这是求和的信号,还是试探?要不要重新战队?
而站在人群中的琼章顶着众多目光的打量,冷汗早已打湿了后襟。
她向来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揣度这位恐怖的皇妹,哪怕她的吩咐看起来像是失了神志也不敢掉以轻心。
——是发现了她跟元昭的关系,借机敲打她?
还是......将她调离都城,趁机杀了她!
她抬起头,一脸唯唯诺诺的讨好之意:“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不妥吧。”
“有何不妥?”朱珠点了付卿卿的名字,“爱卿,你来说说,朕的主意如何?”
绛红官袍衬得她面若好男,一身气质温润柔和,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棱角,像是打磨得适手的白玉,一言一行都能应到人心坎儿里。
付卿卿悠悠行了一礼,不紧不慢道:“臣自然是以陛下马首是瞻,不知琼璋郡主心底有什么顾虑,不若说出来,请陛下裁决。”
琼章被她们的一唱一和逼得满头冒汗:
还能有什么顾虑?当然是顾虑你的好陛下借刀杀人,顾虑她自个的项上人头了!
当然她知道,说出来只会死得更快。
她干笑几声:“微臣向来手无缚鸡之力,西南关常年作战,微臣只怕刀剑无眼,非但没有为陛下解忧,反而白白丢了性命。”
她麻溜地跪下,低眉顺眼:“微臣自知资质平平,怕是无力解决此事。”
谁知,朱珠却将手中的长枪重重一摔!
“朕的朝堂,岂能容忍无能之辈!”
她眼含煞气,帝王之威压得人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