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泣如诉,那股哀伤的视线看得约里克抬不起头来,随后,他发现雪白的被子被什么东西一滴一滴染红了。
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僵硬地一点点抬起头,一团团晕开的红痕令他心跳加快、头晕目眩,心头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
胸口,朱珠的胸口完全被血色浸透了,濡湿的触感像是在淌过一条长河,他的双腿、双手全被沉重而腥甜的血液染红了。
“哗啦啦”,一把银色的子弹壳落到了被子上,亮得几乎要刺伤他的眼睛。
“约里克,”朱珠低低的、气若游丝地看着他,金发下是一张苍白消瘦的脸,深红的眼眸中流下一行血泪,“我的存在就是错误吗——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呢?”
幽幽的诘问似乎从很远传来,又似乎直接扎穿了耳膜,化作一支利箭,搅得他的大脑疼痛不堪。
“......约里克!约里克!!”
迷迷糊糊间,有人在晃他的身体,约里克挣扎着睁开眼睛,头痛欲裂。
梦中梦、不.......那触感是如此真实,鼻尖似乎还残留着血腥气。
......真的是个梦吗?
他捂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呻吟了几声,喃喃自语:“主,这是您的预言吗?我从未想过要害死她...
...”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打了个寒颤。
另一头,朱珠走出浴室,在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小脚印,她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当然做过啊,圣子大人。”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你都想要为了苍生,除掉我呢。”
奥古斯都和克里斯汀紧跟在她身后,闻言对视一眼,原本在朱珠面前勉强维持的和平假象又有崩裂的趋势,浮在骨子里的胜负欲又涌了上来。
“小姐,我可以为你杀掉他。”
奥古斯都深红的眼眸阴狠无比,单单是想到这世上觊觎小姐的人不止他一个,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了——更何况,小姐说,那个男人还想杀了她。
想到小姐在他眼前被劫走、无故失踪的那几天,无言的焦虑和恐慌又一齐涌上心头。
单是想到可能会再也见不到小姐,他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永远有人插在小姐和他之间、阻碍他呢?
如果他们都不存在......该有多好!
另一边,台词被抢的克里斯汀不爽地啧了一声,但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打击情敌的大好机会:
“啧啧,听听,小猪,你身边似乎有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啊。已经开了荤的狼不会再做狗,当然啦,老子可以保护你。”
他威胁似的扬起下颚,颇为不屑地看了奥古斯都一眼。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简直像条甩不开的流浪狗,又偏偏身为仆人,完全有理由黏在小猪身边,看着就碍眼。
狼尾似乎不经意地一扫,奥古斯都立刻嫌恶地往旁边站了站,不想沾到他一点。
克里斯汀立刻顺理成章地挤在两人中间,宽阔的脊背像一堵墙,严严实实地把朱珠盖住了。
他抬起手臂圈住了少女的脖子,大掌覆在她的头顶揉了揉,顶着如芒在背的锐利目光,殷勤道:
“怎么样?呆在这里也怪无聊的,要不要跟老子去狼族的地盘玩一玩?最近两天会举办成人礼,感兴趣吗?”
朱珠还没应答,西德尔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他臂弯间挂着一块蓬松厚实的浴巾,一边为她擦拭着微湿的发尾,一边不动声色道:
“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伯爵大人如果想参加的话,可以带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