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
华美无匹的凤栖宫内,魏子君光着脚踩在地上,忧心忡忡地前来迎接她,姣好的眉眼皱着,眼睫像是闪闪发光的蝴蝶磷粉,泛着金色。
“无事,我骗魏子恒的。”朱珠握着他微凉的手,不赞同地摇摇头,“怎么不着鞋袜就下床?下人是怎么伺候的!”
她一双狐狸眼高高挑起,阴冷地盯着服侍的小厮:“连个人都照顾不好,要不你有何用?”
殿内立刻呼啦啦跪了一片人,朱珠则是态度强硬地把魏子君按在了凳子上,半跪着抬手握着他细瘦伶仃的踝骨,给他穿袜子。
魏子君无疑是美的,连带着一双脚也骨肉停匀,脚背瘦长,足弓优美,趾头似圆润的玉石。
朱珠狎昵地用目光赏玩了一番,将袜子推到光洁白皙的小腿上,抬起头,冲魏子君笑了一下。
座上的男人目光复杂,眼底带着一点震惊和不解,那双琥珀似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的行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身为上位者,自身就带有一股子气度在,哪怕身体大不如前,眼神依旧锐利清明:“......洛桑何德何能,令陛下做到这个份上。”
朱珠弯起唇角:“朕乐意。”
爱就是,不需问值不值得。
——尽管没有明说,但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向魏子君传递这个信号。
478反复查看后台,如果不是那个明晃晃的【朱珠爱意值:50%】,它几乎也要被宿主的情深不寿给骗过去了。
魏子君垂眸看着她,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但紧接着,就有湿润微凉的薄唇轻贴上来。
乌发雪肤的男人阖着眼,浅金色的睫毛光滑流转,眼皮上那粒小痣离得那么近,几乎要烫进人的心底。
他托着她的后脑,恋恋不舍地摩挲几下:“能遇见你,是洛桑一生之幸。”
如此卑劣的他,又有何德何能,使人真心相待呢?
魏子君思虑重重地低下头,掩住眼底的暗光。
他不值得。
他像阴沟里的老鼠,觊觎着本不该属于他的光明与温暖,为此不惜用尽心机、百般谋划,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指出神,想到了自己的母妃,那个可怜又美丽,脆弱又强大的女人。
他像是她的复制品,两人究其一生,都在奢求着奢求不到的爱、惦念着不该惦念的人。
为了复仇,哪怕粉身碎骨、以身饲虎,用这身皮、这副骨去填无法填满的欲念沟壑。用这双手、这颗心捆住无法捆住的心爱之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是一个疯子。
魏子君淡淡想道,手指不自觉扣紧,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中。
熟悉的疼痛令他沉醉,他忍不住呼吸急促,眼角晕着一丝脆弱的水光。
“陛下......今夜可以歇在这儿吗?”
“待你的身子骨再好些吧,”朱珠说,“魏子恒已经被控制住了,随时都可以取血治疗。”
“那么——”
魏子君弯下腰,闭上眼睛。
朱珠掐着他的下巴,在他右眼的眼皮上亲了亲,许诺道:“朕有空就再来看你。”
入夜,乌云遮天,凉风习习。
天牢附近除了看守和巡视的禁卫军外就没有旁人敢接近,只因入口处时常传来囚犯们的嚎叫,四周零星种着几株灌木,稀疏而硬挺。
有风吹过时,树影婆娑抖动,远远望去犹如鬼影重重,阴煞至极。
在这里的人要么是罪大恶极,要么是清白至极,前者没人会劫狱,后者无人敢劫狱,因此守卫十分轻松。
不少禁卫军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懒怠模样。
“喂,你看......”
一个禁卫军戳戳同伴,语气难掩惊恐。
只见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