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大娘看见阿萝去而复返,很是激动了一阵,虽不知她此行的目的,还是连忙热情地将人请进屋内。
阿萝往那破旧的餐桌上瞟了一眼,见他们桌上摆着的极其简单的晚餐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阿萝不便久留,于是开门见山。
“迟大娘,你们早些年在苍梧山脚下可种过地?”
“种过种过!”
迟大娘见她猜想得果然不错,连忙答道。他们本就世代务农,来此千里之外当猎户才是迫不得已的。
“如此甚好。”
阿萝笑了笑,又道:“往后,这种植蜜瓜的活儿还要拜托大娘一家人了。我在哈密卫东南边的小河附近有个院子,五日后,你们可去那处寻我。”
说完,阿萝连迟大娘端上来的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迟家众人恍惚了很久都没有回过神,他们来这大西北已经数年了,现在却忽然可以重新种地了,这是不是在做梦?
迟律与迟大娘还在互相掐着胳膊看看会不会痛,还是大儿子迟宵首先觉察出了些什么。
他疑惑地喃喃说了句:“这姑娘如何知道我们姓迟?”
总之,不论如何迟家人如何猜想,五日后他们还是一大清早就出了门,如约前往不远处的哈密卫寻找阿萝。
如今阿萝在军营外面的小院的后方一大片荒地都被翻土整理成了农田。
此地土壤含沙量大,土质疏松是好处,可缺点便是并不肥沃。
于是,阿萝又自掏腰包让王家人与迟家人拉着马车在远近各处搜集牛羊粪埋进土里肥田。
在这大西北,牛羊粪一般是待干燥后被人们用来烧火以及在冬季取暖用的,因此价格反倒还要高于河西县。
几十亩田地,光是肥料就花去了十好几两银子,迟家人看在眼里,那叫一个心疼啊……
虽说这银子不用自己掏,可是穷惯了的他们每每看着这大把的银子往外花,地里却连作物都还未种上,就感觉心在滴血。
这银钱对于此时的阿萝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她随身的一个小背囊中如今正揣着她全部的银两,银票足有几万两。
那日在那木城鬼市,阿萝不光从迟大娘手中买回了几个瓜,还有一个皮料制成的扁平小背囊,背在衣服里几乎看不出来。
她将陈大娘给她的镯子与所有的银票尽数放在这个防水防潮的小背囊里,日日随身带着。
这西北边陲比不得江南西道那么太平,若是有朝一日外敌入侵,在慌乱中无暇收拾行囊,她也不至于将全部家当都弄丢。
这镯子是陈家老一辈传下来的,她务必保管好,而这些银子可是她这么些年做买卖辛辛苦苦挣来的,可万不能丢了。
当阿萝将背囊中的物件清点完之后,马车也回到了兰州府城的院子门口。
地里的活儿如今已经尽数交给了王家人与迟家人。
哈密瓜催芽成功,已经移栽,而从山下村一路千里迢迢带来的甜菜种子也已播撒完毕,如今她可算是闲下来了几日,便想着回府城看看诸葛云卿与张青二人。
比之跳脱的陈江,张青乖巧懂事,诸葛云卿很是喜欢,二人这些日子相处起来也算是愉快的。
只是,当阿萝走进院中之时,只看见张青在厨下忙活,却未见诸葛云卿的身影。
“师父呢?”阿萝上前问道。
这里可没有小鱼塘让他日日守着钓鱼啊……
“不知道,他时不时就会出门,有时要两三日后才会归转。”
张青也纳闷得很,这兰州府附近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以至于让他如此流连忘返吗?
阿萝暂且没有理会诸葛云卿最近的神出鬼没,总归他一个饱经沧桑的人了,又身怀武艺,不至于将自己弄丢。
在巩昌附近种植的土豆已经在田间地头长了月余,阿萝下地查看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