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举看着赵大人消失在门口,才坐回椅中,长出一口气。心到:好险,差点说出来,这燕王造反的事情老子心里清楚的很。现在可不能说出来。这赵大人确实很了不起啊。看似随便拉拉家常,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转到这上面来。害我差点说漏了嘴。奶奶的,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陈士举在这兵部混的这段时间,除了练字,其它还学的了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万事不说破!
要说这点他倒是抓住了古人做事的精髓了。看破不说破,这一点尤为重要。
就拿刚刚赵侍郎的那个问题来说吧,建文初年削藩是国策,而所有藩王中就数燕王朱棣的实力最强。在干掉了其它几个无足轻重的藩王以后,朝廷肯定会集中所有的力量对付燕王,这个在当时的南京朝廷中人所皆知,只是谁都不敢把这个事情说出而已。
这倒也是明哲保身的办法,大家都知道太祖的几个儿子里面就是燕王朱棣和太祖最像。文治武功不说,还长期留守北方,在抵抗蒙古人的第一线,兵强马壮,手下猛将如云。
如果你在南京天天嚷嚷着要削他的藩王,回头他就带兵打到南京来削了你的头。
所以燕王这削藩的事情也就只有建文帝和他手下几个最重要的大臣们敢拿出来说说。
所以这南京兵部车架司正六品主事陈士举陈大人也不敢明说这事儿。但是又不能不说,或者推说不知道。这上官垂询的时候要敢这样说那叫作巧言令色。
不过这手指向上一指,真可以说是神来之笔,完美的解决了这一个难题。
北者方位为上,在洪武年间太祖命人所制的大明混一图中,北平的方位就在地图的上方,燕王就受封于此。
那陈士举的意思就是说朝廷目前要解决北方燕王的问题。但是如果明说了就有风险,会被人抓住把柄。
这向上一指也可以解释为世道民心,天人合一。老子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新君初立,难道不正是顺民心,合天道的时候吗?
这正是贵如一默,以不变应万变,万全之策也。
看来这段时间陈大人在兵部真的没有白混啊。
建文元年,春四月。
兵部侍郎赵国栋赵大人乘坐一顶四台小轿,由一个贴身家人陪同着正在南京城中赶路。
那时亥时将近,街上已没有了行人,大街两侧的酒肆饭庄早已打烊上板。
本来按照赵大人的身份,他出门可不是这个排场的,正三品的兵部侍郎,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副部长。怎么能这样轻装简从的就出来。更何况是在将近午夜的时分。
如前所述,建文元年,因为削藩的事情,再加上新君初立,世道上不是很太平。五城兵马司增派了巡夜的兵丁。赵大人的小轿正走着,迎面就碰上了。
“来者何人?不顾禁街令星夜出门,就不怕法度森严吗?”领头的长官勒马在街角站定喝到。
看服色那领头的长官是五城兵马司的一位副都指挥,今夜正带队巡街。
五城兵马司设置于明初,设都指挥、副都指挥、知事,负责京城治安,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由兵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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辖,副都指挥官居六品。正是他赵大人该管。
要这事搁到平时,侍郎大人只需要升起轿帘,露一下脸,对面立刻就会下马跪送。可今夜侍郎大人微服简从,自是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拿这个给带队的长官看。”赵大人从轿帘的一角将一块腰牌交给贴身家人。真的是脸都没有露。
家人捧着腰牌过去,那副都指挥只看了一眼腰牌,都不敢接过手上来。慌忙滚落马下。垂手低头让到街边。目送着这顶小轿远离。
半个时辰后,一顶四台小轿穿过南京城的夜色,静悄悄的进入一座附院中。
这是一座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