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城的围魏救赵之计还没来得及实施,西征局势又有变化。
10月上旬,曾国藩令道员罗泽南部由江西义宁州进入湖北,支援胡林翼反攻武昌。罗泽南很快占领通城、崇阳,逼近武昌,武昌形势再度紧张。
石达开见状,率豫王胡以晃、卫天侯黄玉昆等统兵两万余人进援湖北。
陈城留下三团驻守黄梅,自率一万火军渡江,在湖口登陆。一团、四团、骑兵团走陆路,准备经饶州西进南昌。水师走鄱阳湖,沿鄱阳湖东岸南下。
罗大纲走时,留给陈城三百条战船,石达开又拨给陈城一百条战船,加上自有的两百条战船,火军水师重现规模。
这六百条战船中,有十四条两三百吨的大船,是石达开模仿湘军水师战船建造的。对这样的战船,水师主官张航和方菱是异常兴奋的。
但陈城仍不满意的,他想要的,是洋人那种蒸汽战船。上海造船厂已经初具雏形,罗大纲又在铜陵潜心研究洋人水师战法。也许,假以时日,火军将建起华夏第一支近代水师。
湖口的鄱阳湖水道仍被太平军阻塞。太平军和火军的大船都留在长江上,南下的战船都是些小型辎重船。
曾国藩见火军南下,知道陈城意在南昌。此时的南昌兵力单薄,只能依托城墙固守。曾国藩与江西官场闹得很僵,可以说是江西的官员个个视他为仇敌。
此前,他与江西巡抚陈启迈不和,几乎势同水火。曾国藩和陈启迈本是同乡,又同科入仕,原来私交甚好。但曾国藩率兵进驻江西后,为了筹饷的事和陈启迈一再翻脸。
湘军缺少军饷。而陈启迈有守土之责,自己的境内被战火摧残得民不聊生,便有意冷落曾国藩的军饷要求。湘军缺饷,经常在江西打家劫舍。
曾国藩无奈,不经陈启迈同意便在江西私设厘局,侵夺江西地方的财权。陈启迈气不过,便向清廷上折,参湘军不法、曾国藩向百姓课以重税。
曾国藩和陈启迈交恶,实因公事而起。这一切归根结底,则是清廷的财权没有理顺,咸丰有意不给曾国藩放权,让地方督抚牵制湘军这些团练武装。
但曾国藩手握重兵,岂是陈启迈这种不知兵的巡抚所能斗得过的?曾国藩搜集陈启迈罪状,在厘卡上抓到有人走私鸦片,并向陈启迈授受好处费。
曾国藩以此为借口,罗织罪名,参倒了陈启迈。由此可见,曾国藩的权势已经逐渐坐大,就连封疆大吏都不放在眼里了。
取代陈启迈的江西巡抚是旗人文俊。此前,江西官场对曾国藩随意抽厘、动辄参人的做法非常不齿,又讥笑他湖口大败,只能龟缩在南昌城不敢出去。
文俊巡抚江西,表面上和曾国藩一团和气,背地里和南昌的布政使、按察使等江西官场头面人物沆瀣一气,等着看曾国藩的笑话。
曾国藩整天灰头土脸的,甚是难堪,在南昌城内度日如年。
听闻火军南下,江西官场非常紧张。
丢城失地可是大事。曾国藩振奋精神,急调围攻九江的湘军副将周凤山部回援,并调鄱阳湖内水师萧捷三部防守赣江。
战事一紧,南昌一受威胁,江西官吏便要依靠湘军。江西巡抚就要主动向曾国藩示好,要粮给粮,要钱给钱。曾国藩所受的掣肘也就少些,精神上也要好些。
九江之围遂解。
曾国藩与陈城原本就有密约。眼见火军虽然南下,但动作迟缓,并不急于进逼南昌,反而开始在饶州、都昌、景德镇一带逡巡不前,招兵买马。
曾国藩对此心领神会,知道陈城又要故伎重演,借打仗之名,行扩军之实。
听闻广东天地会起义军已经进入江西,前锋到达吉安。陈城便令骑兵团周秀英前出吉安接应,试探天地会起义军的态度。
陈城与周秀英有旧,知道她可用。周秀英年轻有为,可塑性强。陈城对她很有信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