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假?”
如今外有燕军围困,若城内一旦起了瘟疫,还让人怎么活?沐霖心下难安,也顾不得那一袋子米,匆忙离了米店,一出来,果见对街的乐善堂里三层外三层挤了个水泄不通。方才还热闹的街市,如今可谓鸡飞狗跳,做生意的小摊小贩一听时疫,赶紧收拾东西,一溜烟跑了,各大门店除了医馆大多也都关了大门。
沐霖匆忙往城西赶去,那里早有官兵把守,设了栅栏,她才迈开步子进去,就被人拦下,“晁大人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沐霖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满是焦急之色地恳请道:“官爷,小女子家住城西,本一大早出来卖了些绣品补贴家用,方才忽听人道城西发了时疫,奈何年迈的祖母尚在家中,望官爷通融一二,允我回去照顾祖母。”
那官差一听沐霖本是西城人,又怜她一片孝心,不仅放她进去,还好心提醒道:“发病的百信都被安置于养济院中,惠民药局也正在施医布药,若姑娘有什么不适就速去养济院求几副药保命。”
沐霖施了一礼,谢过官差,连忙赶往西城的养济院,只见院中满满当当有几千人,皆排着队领药。那些人或老或少,个个面目青紫,捂着肚子,呕吐不止。待走进内堂,只见大堂内挤得水泄不通,条登上坐满了人,地铺上又躺着些病人。那些医官们都忙得满头大汗,有的人病症轻只不过面色差点,有的人却已经呕血不止了,痛苦□□充斥其间。沐霖细细观察了一番,倒觉得此症与王大海的症状一般无二,不像是时疫,而是中毒。
她走到医官跟前儿,看了一眼方子,暗暗摇头,到底性命攸关,沐霖还是出言道:“大人,我看此症并非伤寒之故,却极像□□中毒,若诊治及时,还有救,再拖下去,只怕不出十日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医正沈素卿本专心开了药方,听人这般道,抬眼一看,竟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心里微有些不悦,倒是他身旁的侍医官刘德芳先出言斥责道:“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别在这胡说八道,妨碍沈大夫看病……”
刘德芳还没骂痛快,沈素卿便招手制止了他,对沐霖道:“姑娘这话有何依据?若是一人误食□□,倒可理解,几千人□□中毒,绝无可能。如今正值暑热,又恰逢围城,极易引发时疫,这些病人多头晕、恶心、呕吐、腹痛,与时疫之症无异,老夫并未判错吧。”
沈素卿分析得头头是理,□□中毒初期症状与时疫极易混淆,若非王大海中毒,沐霖也不会这么快想到□□。她一时也难以解释为何这么多人同时中毒,却隐约觉得其中大有阴谋,正凝眉深思着,刘德芳见沐霖半晌不语,自认为轻慢了自家大人,哼道:“无话可说了罢?”
躺在地铺上的病人痛地嗷嗷直叫,沈素卿也无暇再顾及沐霖,忙去安抚病人。刘德芳正要去取药,见沐霖挡在跟前,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轻推了下她,“你呀,就别挡道儿,碍着大家伙儿看病!”
沐霖本在出神,这么一推,身子一歪,差点跌落,幸而有人从旁扶住了她。她还未缓过神儿,那扶住她的年轻公子就皱着眉头对刘德芳道:“这位姑娘好心提醒大家,你怎能如此无礼?”
刘德芳抬眼一看,眼前这公子发束网巾,头戴玉簪,身穿银鼠缎衫,剑眉星目,俊朗不凡,便客气了几分道:“这位公子,并非我无礼,您也看到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病,这位姑娘偏说这些没谱的话,不是耽误事儿嘛。”
那公子想为沐霖开解,却又反驳不了,回望沐霖,却见她秀美微蹙,竟还在神游天外,一时好笑又好叹,便道:“人命关天,自然谨慎些好,纵使耽误……”
他话才说了一半,却见沐霖忽儿眉头一舒,蹲下身子,对躺在地上的老大爷一番望闻问切,不一会儿又是一忧,对沈素卿道:“大人,你再细探一番,病人胃中绞痛,而时疫却多病起于肠道,且病人口中又有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