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果真守卫森严!”
那将领正是叛变朝廷的开远守将石勇,他也忙勒住马儿,右手指了指箭楼方向,禀道:“世子爷请看,那楼上的正是右羽林卫指挥使柴国林,还有左虎贲卫指挥使朱寿,二人统领着近一万禁卫军。”
“幸亏王爷多留了个心眼,命我等先来试探,若贸然攻打龙光门只怕会损失极大。”
朱载枥挥了马鞭,调转马头,传令道:“二营三营留下监视龙光门,余下的随我奔赴东便门。”
语罢,便领着大部人马挥鞭而去,只留少数几营在此驻扎,监视敌情。
柴国林一见燕军调军而去,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甲胄里的里衣只怕都湿了个透,他身旁的朱寿叹道:“可真是险啊!”
二人下了箭楼,来到城下,只见数千名老弱残兵甚至还有妇孺,人人手里拿着铁锹锄头,还有锅碗瓢盆,或拍打,或敲着地面,还有教坊司、青楼妓馆的几十名乐工拿着各式乐器吹打着。原来,这燕军听到的所谓金戈铁甲之声,全赖了这群百姓!
饶是柴国林这铁骨铮铮的男儿,见了这副情景也流了一行热泪,抱起双拳拜道:“是我柴国林无用,才至叛军兵临城下,让父老乡亲们受惊了!”
朱寿这等草莽武将,也在旁直呼,“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只见人群中,站出一俊朗书生,宽袖博带,他拱手回礼道:“柴将军勿要自责。这国是咱大明子民的国,这家是天下百姓的家,如今国家有难,我等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柴国林见此人谈吐不凡,举止洒脱,一身书生打扮,定非常人,连问道:“阁下是?”
“下官不过翰林院一九品校书郎,孟钟孟季与是也。”
龙光门算是渡过危机,而东便门却还有一场硬战要打。远在禁宫之内,就听得那边厮杀之声阵阵传来,火光冲天,染透了半边天。燕军以主力攻打东便门,即使朝廷早有准备,也免不了一场厮杀。叛军如潮水般前赴后继的涌来,城墙上的将士不断放箭、投石,死了一批,又来一批,看那势头,像是不攻下皇城绝不罢休!
宫内的宫人听得东边传来的厮杀之声,个个心惊胆战,求神拜佛。沐霖被困在坤宁宫里哪里安心,她担心着皇帝与傅衣翎的安危,一旦城破,只怕皇帝和皇后便是燕军缉拿的头号要犯。天已经微微亮了,可东边的炮火声还未停歇,想必战况十分激烈。沐霖一宿未眠,手里拿着书,却是一个字也未看进去。
忽听得门外有敲门声,沐霖一惊,起身开门,却见莲心带着一内侍进来,也顾不得寒暄,只将一方令牌递给她,说道:“沐姑娘,您可以走了。”
又从内侍手中接过包袱,交于沐霖,“这里头装了些衣物,还有银票,姑娘收下吧。”
沐霖看了一眼,却是不接,淡淡道:“我不走!”
莲心好心劝慰,“姑娘这个时候赌个什么气!您不是早就想出宫,娘娘已经安排好了,您这次走了,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沐霖抿了抿唇,却不说话,等得莲心心焦如焚,她方开口,“皇后娘娘呢?”
“娘娘自有安排,姑娘还是走吧,你要是不走,只怕娘娘难安得下心,奴婢也交不了差。”
沐霖五味陈杂,终是收下包袱,答道:“好,我走!”
莲心这才松了一口气,令人秘密送她出宫。有了令牌,又兼坤宁宫的内侍亲自护送,一路上畅通无阻,出了玄武门,才算真正离了紫禁城。宫外早有马车接应,小内侍正等着沐霖上车,她却看着高耸的宫墙微微出神。这时,东方的天空上划过一片红霞,照在城楼上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这是近一年来,沐霖头一次见着宫外的天空,原本盼了许久的事,心里却是沉甸甸地。
小内侍见沐霖一动不动,忙催促道:“姑娘,天快亮了,赶快走吧。”
沐霖最后看了一眼紫禁城,在焦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