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
傅后面色稍缓,疑心去了大半,又听皇帝接着哽咽道:“前几日,听下人传,儿臣力保耿文中是与内阁作对。如今藩王权重,拥兵自立,朝廷上下谈起六藩,人人色变,儿臣这么做只想整治一下风气,也给燕藩提个醒儿,一些人便污蔑儿臣意欲夺/权,儿臣无以自明,惟有自请让位,以证清白。”
起先皇帝驳斥内阁意见,傅后只觉得孩子大了,是该有些主见,可搅进耿文中的案子,加上六藩,襄王,于孟阳的旁敲侧击傅后才不得不起了疑心,放逐襄王以此打压皇帝。如今站在皇帝这边想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看着颓废瘦削的皇帝,傅后不免闪过一丝内疚,嘴上却教训道:“起来说话,你是皇帝,膝下该是受着万民的朝拜,别动不动跪来跪去。”
皇帝回着是,却依旧拜了拜才起身。傅后又道:“流言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只要我们母子一心就不怕别人挑拨离间,你也用不着避嫌。”
想起耿文中削藩的事,傅后接着道:“提醒一下他们是好的,可如今还不到时候,不宜激怒他们,皇帝行事还是欠些火候。”
皇帝点头,“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这时,晚膳的时辰也到了,景萱进来问了一句,傅后便留皇帝一道用膳。伺候傅后洗漱后,母子俩儿这才坐下,思及皇帝的学业,傅后又问:“这些日子余师傅都教了些什么?”
皇帝边为傅后布菜,边回道:“读了《论语》和《孟子》。”
“儒生的那一套是得学,这样才能笼络天下士人的心,但不能拘泥于此,皇帝也得多读读史书,才能明白世道之盛衰。”
皇帝转了一道弯儿,有意笑道:“母后说得是,余师傅有经国之才,但有时不免陈腐,儿臣倒更愿意听于阁老讲政。”
傅后点点头,心里颇为满意,于孟阳是傅后的人,她自然乐得皇帝亲近,“他在内阁待了十几年,资历老,行事稳重,你多听听他的意见也好。”
想了想,又问:“今日下午的经筵不正是该他轮值,说说他都讲了些什么?”
皇帝眸光一沉,转而笑道:“不巧了,于阁老今日告了假,由袁阶补上,倒是没听着。”
今早于孟阳方来养心殿觐见,身体无碍却不去经筵,摆明了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傅后脸色一沉,刚提起的筷子又停了下来。皇帝佯装不知,关心道:“母后,这饭菜不合胃口?”
傅后摇摇头,看着皇帝乖巧的样子,对于孟阳的不满更深了几分。当年先帝钦定的首辅齐正,仗着有些功劳就胆敢对她不敬,如今这个于孟阳也竟敢轻视幼主!权臣柄政,国之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