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朝正在西暖阁里读书,得了消息,心焦不已,今日正是行刑之日。她站起身来,就匆忙往养心殿里走,才掀开帘子,就被迎面而来的女官拦了下来,只见着女官身着浅色缠枝牡丹宫装,十七八的样子,年纪不大,行事却甚是老成,对皇帝道:“万岁,如今正是读书的时辰,您这要是去哪儿?”
傅后为了能让皇帝潜心向学,就免了每日请安,隔日就行,早朝过后,照例就是读书的时辰。皇帝回道:“玉溪,吩咐人备驾,朕该去养心殿请安了。”
明明昨儿才去的,今日照例可不必去,玉溪却未多话,让人备着了。皇帝到了养心殿,让人通报了一声,可左等右等都不见让进,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说,还忧心着耿文中的性命。正待皇帝打算硬闯进去,却来了养心殿的掌事姑姑景萱,她乃傅后心腹,自小随着傅后长大,如今也才三十出头,与傅后相反,她这侍女却十分温柔善良,见了皇帝冻得发白的脸连忙迎上去,对着伺候的宁完呵斥道:“小宁子,你就这么任由主子冻着,还不把人扶进去!”
宁完点头哈腰的连连认错,忙要扶着皇帝,皇帝却罢罢手,白着脸吩咐道:“你们在外侯着,不许旁人进来。”
进了大殿,再入暖阁,傅后正坐在案前处理奏折,皇帝对着她,忍住焦急,跪地请安道:“儿臣问母后安。”
傅后放下手里的折子,看了一眼心急的皇帝,起身走到炕上坐下,皇帝连忙起身扶着傅后坐下。待傅后坐下,招招手示意皇帝也坐下,一边又开口道:“皇帝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跟你说。”
皇帝在傅后身旁的绣墩上坐下后,只听她道:“明年就是先帝五十阴寿,不比往年,得大办,皇帝身为人子不能不把这事儿放在心里。”
提及先帝,皇帝亦有些感伤,还未及回话,傅后又道:“先帝生前子嗣少,礼部的大臣奏请宗室皇子皇孙亲为先帝守陵三年,以表孝心。你身为皇帝,自然走不开,吴王年纪小也不行,想来想去还是襄王最为适合。”
皇帝本还在伤怀中,听了此语,不免大惊,陵园凄苦,这名为尽孝,实为发配,明显是傅后要对付襄王才出了这么一招,她急忙回道:“尽孝也未必非得守陵,先帝生前笃信道法,儿臣以为可建一道观为先帝祈福,届时,儿臣斋戒三月,率百官亲往长陵拜谒,也是尽礼尽孝了。”
傅后面有不乐,不容置疑地说道:“守陵是祖制,不可更改!”
皇帝犹不死心,急不可耐地求道:“宗室子弟这么多,即使守陵也并非得要襄王,其他人也行。”
傅后脸色更加难看,出言呵斥:“襄王长居京师,先帝在世素喜亲近,你身为儿子,连这点小事儿都不肯做吗!”
皇帝吓得不敢再说,傅后想起耿文中的事,又责问道:“还有,耿文中的案子谁让你私自做决定了?”
皇帝忙跪地请了罪,“母后息怒。”
傅后脸色稍霁,可又听她接着道:“儿臣年已十五,早到亲政的年纪,处理内阁披红应该算不了‘私自做决定’?”
傅后顿时气得脸色一变,如今还未主政,这就嫌她碍眼,耍起皇帝的威风了。看着皇帝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表面恭顺,实则叛逆地跪在地上,气得傅后一时说不出话。这时,养心殿的总管太监李德成慌慌张张地从外头迈着小步进来,见皇帝在此,又忙止住步,单膝跪地请了安,欲言又止地偷瞄了一眼太后。
傅太后压住心里的怒火,皱了眉头,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地?”
李德成一张白胖胖满是褶子的脸上全是汗,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汗,站起身哈着腰,回道:“方才杨嬷嬷来报,说是前几天逢上倒春寒,吴王殿下染了风寒,起先并不严重,昨儿晚上开始发热,一夜都没退,一大早就迷迷糊糊地哭着喊着要您。”
傅太后正欲端起茶杯喝水,听了这事儿,立即将茶杯放下,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