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头看她:“你为什么哭?”
阿沅这时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冰冰凉凉的,她偏过头去用衣袖将眼泪抹干,闷声道:“风太大了。”末的又补了一句,“没哭。”
女孩儿歪着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热的挽住阿沅的胳膊:“别害怕,我带你出去。”
女孩儿一靠近,阿沅就闻到了一股花香,清冷中带着一股腻人的甜味儿,越闻越好闻,闻久了浑身似乎都变得轻盈了,脑海里晕晕沉沉的全是女孩黏腻的醉人的细软嗓音。
当下女孩儿说什么阿沅都予取予求,她被迫拉着往前走,女孩儿快乐的哼着小调儿,细细软软的声音极好听,全是江南的味道。
阿沅从女孩儿含笑的面容往下看,视线从她们交握的双手落在地上,她也同她一样,没有影子呢。
原来是同道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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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镇子有些古怪。
这是个偏僻的乡间小镇,阿沅跟着季陵、薛时雨二人一路向北,天地茫茫渺无踪迹的寻杀害他们父母的大妖,沿途这姐弟俩便接点除妖的活当作盘缠。
在这个小镇落脚也是受了乡里里正的委托,阿沅白日藏在伞内跟着听了一耳朵。
这个镇因遍地开满了芙蓉花因此叫“芙蓉镇”。可阿沅是见过芙蓉花的,芙蓉花虽美艳但远远不及这镇上的这片花海,若说天下百花十分姝丽,这芙蓉镇就独占了八分。
实在太美了,朵朵姝丽芬芳,那一片片花海像燃烧的火焰一般,萎靡到了极致。
阿沅是极喜欢的,但薛时雨一踏进这小镇就对季陵耳语:“大凶之兆,小心。”
季陵本来就少年老成,天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那双锋利的剑眉自踏进这个镇子后就没放松过。
这修真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其实不光是修真界,大千世界都是这样的,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凶险,但这吓不到阿沅,她本就是已死之人,有何顾虑?
因此这两人一鬼的旅程,只有阿沅当做游玩,镇日没心没肺的,季陵和薛时雨不是忧这个愁那个,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就算在一起也是一对怨偶!
无趣的紧!
白日被迫藏在伞里,被迫看着季陵二人贴耳私语的时候,阿沅总这么阴恻恻想着。他们在这个镇上盘桓了半月有余,起先这镇上虽透着诡异但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七天前的满月之夜,镇上一屠夫失足落入湖底淹亡,就像一枚石子打破死寂的湖面,后面接连七天,每天都有人半夜去投湖,投湖的有种菜的农妇,有高官大户,有老也有少,无一例外全是梦游夜半投的湖。
前三个来不及救,后几个倒是拦了下来,但终日陷入昏睡之中,离死也不远了,那里正说,自十年前开始每年芙蓉花盛开的季节便会死人,一天死一个,直到芙蓉花败。
谁不知这花透着股邪性呢?他们也动过除了这片花海的念头,然而这花越烧越多,到了今日几乎都快把镇子都包围了,他们实在没辙了请了好些个江湖术士无一不是摆手请辞,更甚者拔腿就跑,里正见薛时雨、季陵二人年少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失望之余也是存了一份侥幸。
薛时雨和季陵为此事白日奔波,夜晚还得防着有人投湖不得好眠,两人因此倒少吵了许多架,阿沅呢白天藏在伞里不是吃就是睡,偶尔翻几页《毒物图鉴大全》解闷,对季陵二人除妖的进程不是很在意,因为她知道季陵这人脾气差归差,但是个极其聪明且有能力的人,跟着他三年还没见过他除不了的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果然季陵这几天眉头渐渐松了,阿沅估摸着不日就要和芙蓉镇告别了,哪成想临到头被情花蛇咬了一口。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到这阿沅就胸闷。
她晃了晃头,本就不甚清晰的大脑好像更晕了。
女孩儿搀扶着她,嗔怪道:“阿沅,你怎么不看着点儿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