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了,张口便道:“陛下缘何退兵了?我们这一来一去难道就是白跑一趟?那蓟门关虽然看上去屯兵雄厚,实则恐怕早已是一座空城,陛下何不一举攻下?这一耽搁又是一夜,只怕陈国再打下去眼看无望,就要撤兵了。”
“哦,先生如何看出蓟门兵力不足?”耶律瑾避重就轻道。
“两军交战,千兵易得,一将难求,那周国主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猛将战死在眼皮底下,也不肯招他回去,可见其底气不足,十分需要这一战的胜利鼓舞士气,此其一。还有那守城将士热烈的欢呼声,我远远听着,却只觉那呼声有些儿飘,并不显得人多。只怕那远远看去守在城墙上的卫兵也有可能多数是稻草人扎的,此其二。我们数战数退,他要真有雄兵把守,又岂会连城门都不敢出,还不是怕露了马脚……”王先生还要再分析下去,耶律瑾却抬手制止了他,道:“经此一战,先生看出蓟门兵力不足,那你还要说我们这一来一去是白跑了一趟吗?”
王泰鸿噎住。
“先生莫要忘了,蓟门再是兵力不足,若要拖延我军,二三万也该有的,但孤也不过带了不足八万的兵力。”
王泰鸿又痛又悔,只恨当时自己没有痛下决心,力荐君王实打实的多带人马,而不是对耶律瑾和陈王玩心眼睁只眼闭只眼,反将金国大军置于被动了。
耶律瑾却抽出匕首切了一大块熟肉递给王泰鸿,“先生先吃饱了肚子,再痛悔也来得及。”
王泰鸿却走向巨幅的地图前看了一会儿,道:“以陛下目前的兵力攻入周国都城怕是难了,但是要拿下南通这七八座城池,却是问题不大。”
“不,”耶律瑾自他身后伸出胳膊,食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我要的是南通十八郡。”
王泰鸿吃惊回望。
耶律瑾淡笑,“多了我也吞不下了。”
这么多你也吞不下啊!王泰鸿腹诽了句,却见耶律瑾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暗道:“难不成陛下之前早做了安排?还有援军?”
耶律瑾但笑不语,只一个劲的催促他填饱肚子。
王泰鸿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军师可以撂挑子不干了!太他妈没意思了!
☆、第266章 谋算
次日,卯初,王帐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耶律瑾早半个时辰前就醒了,想睡又睡不着,就睁着眼盯着乌漆麻黑的帐顶发呆,心内空的发慌,以往每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只要将那人往怀里一搂,任何的不适与恐慌都会随之消匿无踪。就是现在,只要他想,亦可以派人将她送来,但是……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再也不能毫无芥蒂的拥她入怀,他甚至怀疑她的笑靥如花不过是一张假面,撕开了后是他不能接受的残酷真相。
或许,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一切的相思刻骨,爱恨缠绵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不过是迫于无奈的被动承受……
耶律瑾想到这儿,陡然睁大眼,心口仿似被挖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疼得他闷哼出声。
“主子?”暗夜中有人低唤了声。
自从乌丸猛出任大将军后,六叶便接替了他的位置,作为耶律瑾的贴身护卫,如影随形。
耶律瑾的身子猛然绷紧,原本蜷缩在一起的四肢也不着痕迹的舒展开来,“无事,下去歇着吧。”
六叶略一停顿,片刻后响起一声微不可查的异动,耶律瑾心知他离开了,勉强躺了会,仍旧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只能起身点了灯,伺候在外的侍从看到王帐亮了灯,少不得问了声,“陛下,可有吩咐?”
耶律瑾正心烦气躁,止不住的怒火熊熊,沉声骂了句,“滚!”
侍从吓白了脸,再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守在王帐外。
恰在此时,外头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耶律瑾只觉得那些声响仿若苍蝇般嗡嗡嗡吵得他头疼欲裂,莫名的竟生出一股嗜血的冲动,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