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岭先是血液沸腾了一下,旋即又迅速冷却,他手上不足两万,金王却带了二十万大军,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他就算想创造个以少胜多的兵家奇迹,也要对方的军事首脑是个狗头猪脑啊!
守城的哨兵吹起了号角,原本还懒懒散散的守兵,无不抖落了一身积雪,绷紧了后脊,但随着那密密麻麻的黑甲兵几乎将雪白的大地染成了黑色,原本都快冻成冰坨的守城兵手心竟也出了汗。
郑西岭眯了眯眼,头皮也有些发麻,暗叹了句,“该来的总会来。”他手握钢弓,浓黑的眉毛拧成疙瘩,眸色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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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瑾的先遣大军在数千米开外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他坐在宽敞冷硬的战车之上,身子向右边斜去,一只手杵在扶手上抵住下颌,神态看似随意轻慢,实则透着叫人胆寒的凌厉。
战鼓起,金国的将领单枪匹马上前骂战。
古来战场之上亦有礼数,先是一方将领邀战,若是一方应了,二人便在阵前一较生死,若是不应,三鼓过后,即可大军压境,直接强攻,是为君子之礼也。这样的战术,当择一员猛将,痛杀敌将,一为涨己方气势,二为探敌方虚实。自然,也有直接强攻的,全看攻方主将心情了。
周国将士有懂金语的亦有不懂的,但不管懂与不懂,单看那金国大将的嚣张气焰,无不自告奋勇,要去杀一杀金人的威风。
郑西岭最后点了一名身高九尺的壮汉应战,但心中仍有几分疑惑。
二人在城门下,你来我往,流星锤,关公刀,只震的大地都颤抖了。奈何二人皆是身手不凡的彪形壮汉,足足打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分出个胜负,眼看着二人都快力竭了,只怕再打下去,不是战死也要体力耗尽而亡。郑西岭等一众周国将领无不捏了一把汗,却又不敢休战,叫金人看轻了。不成想金国的牛角号突然响了起来,那是召回大将的号声。
那金人倒也不恋战,掉转马头奔回金国大军的怀抱。
如此,那便算是周国大将胜了。
城门楼上响起周人将士热烈的欢呼声,众兵将士气大涨。
郑西岭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暗叹保住了一员猛将,哪料对面积雪飞扬,原是金人的大军开始攻城了。
众人目瞪口呆,一校尉叫道:“这什么情况?不是三个回合么,怎么才打了一次就直接攻城了?”
“金人蛮子!哪懂什么礼数!本想学着咱周人,眼看着打不过,就学成了四不像。”
郑西岭暗叹,这金国的王昔年可是周国的丞相,对周人的礼仪莫不是耳熟能详,但真正的战场,眨眼间便能了结无数人命,生死关头还讲什么礼仪那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这一仗打了小半天,金人一会猛攻,一会后撤,只打的周人晕头转向。
周人都尉说:“金人定是当我们这尚有重兵把守,不敢强攻!”
另一人也道:“我看着也像,打仗哪有像他们这样打的,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这样打下去,别说城攻不下,就是气势也弱了一半不止。”
这一仗终究没有分出个胜负,耶律瑾抬头看了看天,弹了弹衣袖的积雪道:“不知不觉间腹中竟有些饥饿难耐了。”
王泰鸿大睁着眼回看他。
耶律瑾扯了个极淡的微笑,“收兵,造饭!”
号角响彻天地,攻城的黑甲兵如潮水般又退了回去,亦如来时那般,渐渐消失在天际尽头。
周国的将士无不欢呼雀跃,金国退兵了,退兵了……他们将金国无坚不摧的黑甲兵打退了……
一年轻的将领正要拥住郑西岭欢呼,却被他隔开,他神思凝重,半晌道了句,“坏了!”端看那黑甲兵撤兵也撤的有条不紊,步伐稳健。这哪里像是吃了败仗的,分明是胸有成竹,目的达成的样子。
且说耶律瑾刚入了王帐,王泰鸿就急急跟了进来,也忘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