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算不上意料之中的回答，却也并不意外，莫晏说得没错，病急乱投医的自己，可不就是愚蠢吗？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叶臻嘴角挂起一抹自嘲的笑。
初为药人时，原主尚且年幼，熬不住痛苦也曾求饶，只是从未得到回应。
莫宴，那个世人眼里仁心仁术的大医师，他仿佛是一个永远端坐高台的神明，用那满含探究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如同现在这般。
直到后来，发现原主体质异常，起了心思，才开始有所改变。
王亮等人不明就里，只以为莫宴所做一切，皆为挑选少庄主，继承衣钵。
真是可笑，能做出以活人试毒，这般丧心病狂之事的人，岂会在意衣钵？
这一切，不过是场交易罢了。
莫宴看中的，是原主那半副百毒不侵之身，只要原主肯乖乖试毒割血，她的一应要求，莫宴皆会满足。
食指抚过腕间伤疤，如今莫晏百毒不侵之身将成，又岂会再买她的账。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笑她竟天真的将希望寄托在刀俎之上，真可谓是愚不可及。
“叶臻，身为少庄主非但不知洁身自爱，还带头入丹房偷窃，现削去少庄主身份，贬为药人，押入柴房，好生看管。”
有人高声宣告着莫宴的最后指示，那声音里有多少幸灾乐祸、志得意满，叶臻不想去探究。
药人也好，少庄主也罢，本就无甚区别，只是幽草……
“来人，送幽草上路。”
王亮戏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惹人生厌。
几个彪形大汉出列，将幽草团团围住。
“等等。”叶臻侧身，挡在幽草身前，“王亮，抢你少庄主之位的是我，你有仇有怨冲我来。”
王亮不屑的嘁了一声，冲叶臻吐了口唾沫：“少在这惺惺作态，看着恶心。”
“你这副假仁假义的模样，也就只能骗骗幽草那傻婆娘。”
“冲你来？庄主可只下令处死幽草，没让你死。”
“可笑这丫头上蹿下跳，又是偷解药，又是护你替你辩解，最后还得赔上性命。”
叶臻心中一沉，面色微变。
王亮捡起叶臻砸他的那截白骨，在虚空中比划了两下，面色陡然一变，猛的将白骨往幽草头上砸去。
他动作太快，叶臻愣神没能跟上，白骨砸在幽草额头，尖利的断口划破皮肤，血流如注，她吃痛地捂住额头，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推开叶臻：
“小姐，你不要求他，幽草的命是小姐给的，幽草不后悔。”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王亮，他招呼着身边兄弟一起，用脚踩踏幽草，边踩边骂：“臭丫头，让你多话，让你不后悔。”
“好啊，不后悔，那你就去死吧。”
一群牛高马大的汉子，围着一个柔弱少女拳打脚踢，看那架势，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将人活生生虐打致死。
“住手，住手。”
叶臻想拉开王亮等人，可常年试毒又连续放血的瘦弱身躯，又怎能跟刚入庄不久，连毒都没见过几次的大汉相比。
折腾半晌，她只拉动了王亮。
“怎么，想进去？成全你，给你机会，好好替她分担。”王亮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顺势一把将她推入人群中央，“兄弟们，幽草必须死，至于少、哦不，叶药人，留口气就成。”
他开了个头，余下的人也就没了顾虑，雨点般的拳脚落在叶臻和幽草身上。
叶臻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她仿佛从躯壳里脱离出来，周遭只剩一片寂静。
她在这寂静中，看着拳脚不断落下，在幽草身上踩出大片淤青，那些被反复踢打的部位，更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看着幽草疼得冷汗直冒、眼泛泪花，却死死咬着下唇，将自己牢牢护在身下。
她越看越觉得无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