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印听说,本要第一时间便赶来尚武堂查看究竟的,只是来送信的那个,却是崔承的好友,因低低叮嘱说道:“承弟被关押起来之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快去刑部找叫谢凤的主事大人。我因心想着,我去找未必得行,故而才先来跟侯爷说明,但求侯爷快些发力。”
崔印这才抛却所有,先奔来刑部请云鬟。
此刻尚武堂门口有人迎着,见是安平侯跟刑部之人来到,便引到里头。
才走了数步,里间早也听闻,便有数人迎了出来,彼此简单寒暄,崔印问道:“听说小儿不知犯了何罪?竟被关押起来?”
那尚武堂的管事便道:“我们方才已经派人去侯府相告,也自通知了镇抚司,只怕镇抚司的人很快也将来到。”
因崔承是军中的人,军中之人出错,属于军纪军务一类,却是得归镇抚司处置,不必告知其他三法司。
这管事自然明白,又笑看云鬟道:“又多累了谢主事走了一遭儿了。这件事只怕不必刑部插手。”
云鬟着急之故,忘了此事,便和颜悦色道:“我同崔公子其实也是认得的,就算此事不归刑部管,我作为友人,也可探望的呢?”
崔印也道:“正是如此,谢大人是跟我一块儿来的。”
崔印原本是个好性儿的,不管见谁都是带笑,此刻挂心崔承心切,又见管事众人推搪,便带出几分不悦。
众人倒也不好拂逆,便道:“自然使得。”
便叫人领了两人往后而去,却在一座偏厅之中,见到了被软禁的崔承。
崔承见父亲跟云鬟进来,目光逡巡来去,先按照规矩行礼,道:“劳动谢大人,甚是惭愧。”云鬟微微摇头。
此刻外间仍有两名守卫,并几个尚武堂之人,聚在廊下,不知低语什么。
崔印上前拉住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吓死为父?那样火烧眉毛地派人前去,却又语焉不详……那邓校尉被误杀一案,不是跟你不相干的么,你为何又搅了进来?”
崔承道:“父亲不必着急,且听我慢慢说来。”又看云鬟一眼,却见她站在旁边,面色沉静,神情安然。
崔承略觉宽心,踌躇一刻,低声道:“我、我怀疑邓校尉的死有疑。”
云鬟微微挑眉。
崔印呆了呆,道:“你、你在说什么,此事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么,不过是比武误伤罢了,多少人见证,又有什么异常了?”
崔承又看向云鬟反应,道:“我起先也并未察觉异样,可是,后来想想,邓大哥为人向来甚好,最是急公好义,两肋插刀的,他的性情虽然有些急,可是那天……不知为何竟忽然对董郎官发难,那许多行事,我越想越是不对。”
崔印喝道:“糊涂,只靠你的胡乱推测,是想怎么样?”
崔承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其实……照我看来,那董锥的武功,明明是在邓校尉之上,可是在比武之时,他却总是后退不敌……”
崔印道:“你又瞎说,你也知道邓大人性情有些急,必然是董郎官会做人,他自然要谦逊些,难道上来就要压邓大人一头?”
崔承叹了口气:“父亲,你是不信我了?”
崔印张了张口:“我不是不信你,毕竟此事无凭无据……对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却如何又把你关起来?”
崔承道:“我、我去找董郎官,本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内情的。谁知……”
崔印道:“谁知怎么样?”
崔承道:“因他在兵部,我便自去寻,本没十分恶意。有个兵部的仆从带着我去找他,不知怎地,竟然误入了军机阁……偏偏我因为防备,又带了腰刀……所以……”
崔印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这军机阁乃是兵部大人商量军务的机要之地,寻常之人不得擅入,更不必提带着刀了,若无意外,带兵器擅闯军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