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嫁妆。
两条路对碧苓来说都很容易,而此时在宫里,尚服局的袁茹似看重她,不然也不会单挑她接三公主的谕令,而司衣司的掌领就是原先苏州莫家的小姐莫云,与碧苓怎么说都是亲。
左右逢源,沐芽想不出碧苓还能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可她的心思却像是越来越重。前一日,司衣掌领莫云将她叫了去,原是问娘娘衣裳料子的事,不知怎么的就又给了她几本书册,没明说什么,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夜里,沐芽偶尔醒来,见碧苓一个人做在桌边,没有掌灯,目光怔怔地看着窗外,密密的竹篾纸上透不进月光,模模糊糊地映在脸上,黑暗中,惨惨的白……
沐芽想问,想了半天还是没敢。初到那一日,碧苓问起了棉袄的事,她一句话就判定了那个源头,沐芽根本无法争辩,这似乎惊天的秘密她却仿佛得知了就罢了,再也没有问。从此那棉袄就像消失了,小小的房中再无踪影。
此刻坐在料子间外的一个小隔间里,沐芽一面按着吩咐捡着料子,一面不时看一眼专心刺绣的碧苓。人扑在绣绷上已是一个多时辰不曾抬头,一夜未眠,眼圈有些黑,早起扑了粉,越显得脸色寡白。
沐芽沏了热热的枣姜茶来搁在她手边的小几上,没劝什么,又回去自己做事。
这个时候实在是忙,预备小年节前一个后宫嫔妃们的小聚。隆德帝只有一后四妃,加上东宫的太子妃,宫里再无其他嫔姬,因此上,司饰和司衣里分得也清楚,每位娘娘都有自己用得好的女官和绣手。主子们要长脸,底下人自然明里暗里的有一番比试,日子长了,难免有了分派。
碧苓平日跟着的女官伺候的是戎妃娘娘,这个月活儿忙,尹妃娘娘那儿忙不过来,就匀了些过来,谁知一下子多了近一倍的活计。碧苓无心争,可娘娘们有,她也必须有。活计改了又改,没空儿歇着,哪怕是想自己的心事。
正各自忙着,隔帘忽然被打起,外头有人探头:“人都哪儿去了,怎的不见?”
没头没脑的一句像是问的隔壁人,碧苓没抬头,沐芽回道,“姐姐有事么?”
“给几位殿下送暖手儿套子去,都忙着呢,这怎的倒不见人?”
“搁下吧。”
沐芽还未及应,碧苓答了话。外头那宫女听了,赶忙吩咐人把一只织金包袱送进来,走了。
碧苓搁了针线,起身道,“沐芽,你先支应着,我去送了就来。”
“姐姐我去送吧。”
“你还没去过,今儿先算了,往后再说。”
“……哦。姐姐慢走。”
看碧苓出了门,沐芽蹙了蹙眉。一个跑腿的活计,虽说也不能随意指派小宫女们去,可这正忙的时候,刚才那大宫女显然也是想偷巧功夫,碧苓怎么还当真应了?之前还忙得抬不起头,这一会儿倒有功夫出去走了?
沐芽觉得事有蹊跷,碧苓不是个不分轻重的,这日子口手里的活儿都十分当紧,她能丢下那就是说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送一个暖手儿套子有什么要紧的?难道她借机出去是有别的去处?去哪儿呢?
沐芽好愣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不再琢磨,低头专心自己的活计。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沐芽起身把捡出来的料子收拾好,依着碧苓之前的吩咐先往司衣女官那儿送。
送了料子回来隔间里还是不见人,沐芽又出来转回廊下,探头往院外张望。碧苓怎么还没回来?沐芽正想着出去瞧瞧,就见门口忽地站了个小太监。一眼看过去,沐芽差点没叫出声来!
那小太监也瞧见了她,笑着招招手,沐芽赶紧跑了过去,死压着语声叫,“王九!”
“沐芽!”
这才几天不见,这家伙不瘸了也吃胖了,小眯眯眼一笑,喜庆得不得了。沐芽看着也笑了,“你做什么来了?”
“来瞧你呗,还能做什么。”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