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紧盯着赵寰,冷着脸道“你都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怀疑如何,不怀疑又如何?以后这些话不许再说,被有心人听到拿去做文章,只怕你命是怎么丟的,都不知道。”赵寰扯了扯嘴角,冷笑着说“那你让我回父亲那吧,我不要在这再呆下去了,反正我在这也迟早被人害死。”姐姐看赵寰铁青着脸,叹了口气,缓和语气道“眼下你有何证据吗,那边如果要害你,还能这么久都不处理干净,等着被你抓小辫子?在不能将对方一击击倒时,只有尽力的忍耐。”紧接着又严肃道“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若我由着你胡为,事情闹大了,你要么会被当作疯妇囚禁起来,要么会被安上妄议王妃的罪名送去道院,随后,我们整个家族满门的荣华都会被你一口断送,这些年觊觎我的位置的,父亲官位的,我们赵家权势的人还少吗?外面人看着以为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着,你在家有父亲护着,在王府又有我替你兜揽,下半年皇宫要为四皇子选妃,你这样入了四皇子府,可又有谁护着你呢?”赵寰一个激灵,选妃?她要去参加选妃?她要嫁给一个她从来没见过面,高矮胖瘦一概不知的陌生人?赵寰第一次确切感觉到她所处的确不是文明开化的二十一世纪,而是森严的古代,她默默无言,只低着头不作声
姐姐见状道“原本见你一直在养病,也不想让你为这事烦心,可前日我进宫拜见静妃,听她的意思,宫里百花开得正烈,花房又新培育出一种山茶花,花瓣为纯黄色,十分罕见,过几日宫里会邀帝京城中权贵,其中不乏适龄的贵女,名为赏花,不过是先变相的提前相看未来的皇子妃罢了,你无论如何是要参选的,也是该好好警醒一番,好好学学规矩了。”见赵寰脸色戚戚,姐姐叹了口气,“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罢。”赵寰也不多言,草草行礼后便径直出了霁月阁。
隆庆十五年四月十二日,正是春意盎然的时节,赏花宴在皇城的蓬莱宫凌波殿举行。蓬莱宫,是皇家花园中的一景,建筑宏伟壮丽、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奇峰怪石一应俱全。其中的凌波殿取自前朝宸妃闺名,是先帝宸妃的居所,宸妃在二十三岁时便香消玉殒了,先帝大病一场,凌波殿也一直空置着,直至现今皇帝登基,凌波殿才作为宴请宫殿重新开放。凌波殿占据着整座宫殿的三分之一的面积,是皇家御花园内最大的一座宫殿。殿外是宽阔宏伟的台阶,直通主殿,台阶上面的琉璃瓦被擦拭的晶莹剔透,一路向上望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台阶顶端的那些高耸的玉兰树,和各类品种珍贵的花草。静宏深远的大殿中,触目可见如花堆玉的闺秀美眷,一排又一排的侍女穿梭其间,经上次一闹姐姐对赵寰的行踪颇为关注,生怕她没忍住去找王妃麻烦,因此虽同处王府,赵寰至今还是没能见到王妃一面,本想凭借这次宴会偶遇,不曾想即使是这样的场合,澈王妃还是不曾出席,锦扶在赵寰耳边低语道“碧霞轩那位性子孤傲,成日的闭门不出,因她的出身,宫里也不待见她,她不过是白占一个王妃的位子罢了,不像咱们大小姐,娴静知礼,就是贵妃娘娘也止不住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