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卫子历就来到了酒馆。
酒馆大门紧闭。
可这不影响贺老六那个老酒鬼,在酒馆门口蹲着。
看到有人来一脸堆笑,“卫家大兄弟,你也来喝酒啊!给你讨口酒喝方不方便!”
卫子历不说话,把祭奠用的白花,贴在柱子上门上窗户上。
贺老六凑上来,“昨晚的传闻是真的?那姑娘就这样没了?”
卫子历还是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敲门。
如果没人应,他就找个地方蹲着,等着。
可白大娘还是打开了门,让卫子历进了屋,又关上了门。
贺老六看着这一切,嘴里嘀咕着,“死了,死了也比我强。我活着就像死了,没人在意我,我死的时候,估计烂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死了好,等你把白色酒席办起来,我还能讨口免费酒喝,免费饭吃。想到这里,贺老六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屋内的白大娘招呼卫子历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晓洁还没醒啦,她醒了就让她给你道谢,你给她打血清,还背她回家,她得给你道谢啦!”
卫子历心里不是滋味,他端起酒喝下,嘴里火辣辣的。
辣点儿好,最好能醉,有些话醉了反而更容易说出口。
他昨晚送晓洁回来的时候,就在几个村民中间看到了付大叔。
别人看完热闹就回家了,付叔却一直跟着,等卫子历出了酒馆,付叔还在等着。
“人没了。”卫子历说。
付叔抹了抹眼角,“好孩子,谢谢你送母女俩回家!这村里估计只有你愿意背个死人,别人都嫌晦气。”
“她们进了你家蛇屋,被蛇咬死了……”
“我猜也是。真是苦命的母女。”付叔心里泛酸。
夜里风很大,卫子历感觉背后发凉,白晓洁留下的温度随着风消散了。
他也要回家了。
付叔默默地跟着卫子历,到了岔道,“孩子,你能帮叔个忙吗?晓洁的后事,本来该我处理的。不过,晓洁她妈肯定不想看到我。你帮我把她送回老家吧!该花的钱,我会如数给你。我就希望,把她的后事处理好。”
卫子历面露难色,却开不了口拒绝。
蛇屋周围都用铁丝圈住,还有明显标示,提醒危险。他想问清楚,为什么白晓洁母女会突然跑去?可转念一想,问了又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谁又能追究一个死人的过失?而活着的付家,麻烦事总是避免不了的。
现在,卫自立处理着付家的麻烦事,方法就是喝酒。
这种做法的本质,和白大娘选的一样,都是逃避。
一个拒绝承认晓洁的离去,一个拖延死亡的处理。
敲门声又响了。
晓洁妈打开门,看到了棺材。
付叔挑选的柳木棺材。
她立马把门关上了,“晓洁还在睡觉呢,不要吵她。多好的女儿啊,幸苦了这么多年,没有过过好日子。她需要休息!”
门外的人不知所措。
卫子历放下酒杯,“让他们进来吧,晓洁需要换个地方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