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历回家的路上,不自觉地往蛇屋方向看了一眼。
他看到蛇屋里亮着灯,只几秒就灭了。
是付毫愠的蛇屋。
蛇屋管理仅仅是危险,但并不繁琐,不需要每天都去查看。
昨天两人才一起去给蛇投过食。
付毫愠今天怎么一个人过去了?
他拿出电话,给付毫愠拔了过去,接通,“你在哪儿呢?”
付毫愠语气不太好,“在家和我爹商量事情呢,没什么事儿就先挂了。”
电话那头没等卫子历说完,就传来了嘟嘟声。
卫子历皱起了眉头。
灯不是付毫愠打开的。
他担心,万一哪家不懂事的小孩,调皮进入蛇屋,被咬就麻烦了……
卫子历朝着蛇屋走去。
路上听到一个老妇撕心裂肺的哭声,叫喊声,卫子历跑了起来,很快来到白晓洁身边。
会村是个小地方,卫子历跑的时间不算长,可对于白晓洁就是这辈子和下辈子的距离,
“救……救……”
白大娘处于崩溃边缘,大口喘着气。
指望她说清楚是不太可能了。
卫子历问,“你们进了蛇屋,被咬了是不是?”
白大娘眼泪一颗颗滚落,使劲的点着头。
卫子历拉开白晓洁的裤腿,对着蛇咬过的伤口,用力将蛇毒吸了出来。
吐出来的血是黑色的。
“等着。”
卫子历说完就朝着蛇屋又奔了过去。
如果白晓洁受的是小伤,卫子历在心中总先要权衡一番,最后大概率不会管。
因为那是一对不招人待见的母女。
可白晓洁被毒蛇咬了。
即使是被钟自见艾的毒蛇咬了,卫自历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救她。
只有她活着,才值得人们去理性分析,该不该,配不配,值不值。
原来面对人的五死瞬间,理性是不存在的。也许死亡本身就是一件感性的事。
否则,卫子历拼命跑是为了什么?
他养的蛇和付毫愠养的是一个品种,他们都在各自的蛇屋里准备了血清。
就是害怕有人被咬。
他们准备着,并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用上它们。
卫子历拿上血清,又跑回了白晓洁身边。
注射。
卫子历说,“我送你们去医院。”
白大娘平静地说,“不用了,晓洁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卫子历背上白晓洁,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白大娘是什么时候没哭的?
好像,他回来就没有听到哭声了。
夜色很浓,他看不清白大娘的脸。
但她一言不发,安静得可怕。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卫子历又问了一次。
“不用了,晓洁不喜欢颠簸。”
卫子历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强烈了。
他把白晓洁从背上放下来,用手探了探鼻息,没了。
他知道自己养的蛇有多毒!
可他也知道,只要能及时注入血清,问题就不大。
晚了吗?
卫子历脑袋有点蒙。
“我累了,晓洁也累了。”白大娘说。
她的声音那么空洞,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卫子历再次背上白晓洁。
前面迎来几个村民。
他们也听到了白大娘的哭喊。
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问问怎么回事。
蛇屋的方向,卫子历,晕倒的年轻女人,哭喊的母亲。还需要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