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发光,一看就不常做家务农活的人。
不像他,一个常年在泥泞里翻滚的人。
贺东敛起眸子,道:“你把东西拿回去,不用给我。”说完便推开了木门,大步跨了进去。
何凤娇虽然还疑惑刚刚的问题,但听贺东这么一说,她便不肯了。
直接端着一大盆的疙瘩汤跟着贺东的脚步,说:“我娘让我端过来的,说是感谢你救了我。”
贺东那浓黑的眉又皱了起来,只是何凤娇已经站到了门口,几乎跟他紧贴着身。
何凤娇对上他的深邃的黑眸,说:“你让一下,我给你端进去。”
贺东本身就高,这会儿站在门口的门槛处更是比何凤娇高出了许多,何凤娇只能抬起头才能跟他对视。
正当贺东想要再次拒绝的时候,屋里头又传来了贺东母亲的声音:“小姑娘,麻烦你端进来吧,我腿脚不太方便。”
话落,何凤娇朝贺东露出个得意的笑来,“听见没?你娘让我进去的!请让让。”说完,便在贺东的身旁跻身过去。
屋里头光线不是很足,虽然是牛棚屋,但屋里头却没有异味,甚至还有股特别的木香。
何凤娇既期待又忐忑地走了进去,看到了一个躺在木椅上的中年妇人。
只见她下半身披着一张灰麻色的毯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盘在脑后,右边脸有块疤痕,看起来有点狰狞,像是烧伤的。
可她的唇边露出个恬静的笑,目光柔和看着何凤娇,问:“你就是大队长家的闺女?”
“大娘你认识我?”何凤娇诧异地看向她,“我叫何凤娇,我爹是生产队大队长何春生,我们就住在隔壁。”
贺东是去年才搬到他们三村的,原身以前从没有跟他打过交道,更不会关心突然搬来的下放户。
原身的眼里就只有沈清安,对于其他人,可以说漠不关心。
“哦,原来是凤娇。”沈秋慈笑说:“我听贺东说起过你。”
贺东皱眉,他何时有说起过?
何凤娇则看向贺东笑了笑,“啊?是吗?”
“上回你给了他一个白面馍馍,贺东拿回来给我吃了。”沈秋慈看着何凤娇还抱着一个瓷盆,便说:“谢谢你们的一番心意了,你先放在桌子吧。”
随后,她转向贺东,对他说:“贺东,你去拿个锅装一下,等会把盆子还给小何同志。”
贺东板着脸,恰好对上了何凤娇那带着笑的眼睛。
他垂下眸,径直朝那已经被烟熏得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灶台,拿过一个锅,在何凤娇的注视下把那满满一大盆的疙瘩汤倒了进去。
“凤娇,不嫌弃的话,你先坐一坐吧。”沈秋慈又看向了何凤娇,问:“你说贺东他救了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凤娇果断搬来了一张木凳,坐到了沈秋慈的身旁,把上山遇蛇和采蘑菇的事情给她仔细说了一遍。
沈秋慈听得很认真,偶尔也会搭几句话。
“原来如此。”沈秋慈听完,露出个凝重的表情。
随后她又说:“山上危险,贺东经常会上山,以后有需要的可以让他帮帮你忙。”
何凤娇欢快应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他不愿意帮我呢!”
沈秋慈肯定不知道她的儿子在外头是个大冰块了!
沈秋慈淡笑:“邻里守望相助,应该的。”
何凤娇觉得沈秋慈跟大部分村里的婆娘真的很不一样,一席话谈下来,总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也感觉到她身上的书卷气和恭谦的礼数。
何凤娇又跟沈秋慈聊了些其他话题,直到贺□□兀的肚子咕咕声在房子里响起,何凤娇才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
下午还得上工,不应该在这里久留。
何凤娇离开后,被烟熏得黑黑的牛棚屋又恢复了以往的静谧与沉默。
贺东给拿过一只碗,给沈秋慈装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