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给你多带一盆留着烫烫脚,解解乏。”“那就谢谢蒋哥了啊。”瘦猴子姓蒋,德爷一抱拳说道。
“哎呀,德爷,你看你还跟我们客气,妈巴子的,一年没吃着肉了,德爷你一句话,这大肉给我们撑地,一打嗝,顺嘴丫子都往出冒油,就冲这一点,特意烧点水侍候您老人家都是应该的!”
“就是啊,你看人家厚德当头儿,不打人不骂人的,还给咱整肉吃,大家伙报答一下你,那绝对是理所当然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屋里这一句、那一句的,全是奉承话。哪个人不想讨讨好,出工时候,偷个懒啥滴,厚德要是不说,自己得少挨多少累,这是正儿八经的上眼皮啊!
厚德一笑,“都是穷哥们,走到一起也不容易,我能帮上忙的,不用大伙说,我也得管。帮不上的,谁也别挑理就行啊。”
说着厚德掏出两包烟,挨个让烟“收工了,可算能歇一会,大伙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我要有事,就能和你们吱声,放心吧!先谢谢各位了!”
“那你要是没啥吩咐的话,咱们就玩一会儿啦哈!德爷?你不玩两把奥?”老四笑嘻嘻的问。“我不玩了,你们玩吧,我想躺一会,不用管我!”
德爷回到自己的铺上,看蔡大胆正瞅着自己“你干嘛?要咬我呀!”蔡大胆一笑“头儿,老四那叫你呢,不去玩两把啊?”
“今天不想玩,你玩去吧。”“那我去了啊,我去弄那小子几把,回来给你买哈德门抽啊!”“滚吧你,可别提你那哈德门了,快快快,去吧,别墨迹了。”蔡大胆笑的嘻地离开了。
大伙都各干各地去了。白天德爷给张德林解了围,这时候张德林看没人围着厚德了,放下他那本永远看不完的书,凑了过来。
“德爷!”“咦!张哥啊,叫老弟,叫老弟就行,啊!”“好!老弟,今天真得谢谢你了,这蔡哲刚一下午也没难为我,吃完饭也没让我给他刷盆,这多亏了你呀!”
“哎呀,这都不算事,啊!没事。再说了,他凭啥让你多干。他不没欺负你吗,那就行。”“没有,你说完后他再没熊我!”
“嗯,那就好。哎?我说张哥,你到这来多久了?”
“哎呀......快半年了吧!”“哦,回去几次了?”“一次也没回去。家里啥人也没有了,回去干嘛!”
“怎么......都、没了啊!”“哎!可不是怎么滴,我六岁妈就死了,我爸、还有一个哥哥,修小丰满水电站的时候都让日本人给打死了。家是没了,在哪不是活着,往哪走啊!”
“妈巴子的,这群天杀的小日本。真他妈狠。哎,不过我看咱这的日本人也不太管事,都是中国人管中国人。”
“这啊,只不过是日本人的副产物,真正涉及到日本人的命脉:什么军工啊,国家项目啦,机密项目之类的啦,可不像这啦,那就是干不干也得干,我哥就是干不动了,日本人打他,我爸去说情,结果俩人都被日本人杀了......”
“妈巴子的,这日本人真不拿咱们当人看啊,这群瘪犊子玩仍......”厚德抽了口烟感叹道:“那你还给他们干个啥劲啊!”
张德林苦笑一声:“不干干嘛?你认为我有能力把日本人都赶走吗,当时知道我爸和我哥死的时候,我真想去把我们的学校点着,那时候我正在日本的学校念书。可是我没那能力啊......哎!算了吧!一晃这也好几年了,现在也不合计了,既然改变不了这个环境,就得学会适应这个环境呗!”
“你说的也对,不过换个地方干呗,这里,一睁眼睛都是你的仇人,能得劲吗!”
张德林抽了口烟,意味深长的说:“全国都沦陷了,你让我上哪去,上哪还不是一样啊,有能力反抗的人,都组织起来反抗了,没能耐的,只求填饱肚子呗,苟延残喘,活一天,算一天吧!”
民以食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