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姐儿今年才三岁,跟在后面的是凌哥儿,今年方五岁。
萍姐儿一进来,就嫩声嫩气地告状,嚷着说凌哥儿欺负了他。凌哥儿哪里会认,反倒说妹妹恶人先告状。
小孩子都是吵闹的,也不懂什么,一时间堂中都是两个孩子拉着娘要做主的声音。
见此,王葳道:“娘您不用太挂念儿子,儿子自有主张。若是没事,儿子就下去休息了。”
说完,他就径自离开了,招娣想叫住他,可惜两个孩子实在闹腾,只能忍下。
直到回到房中,王葳才感觉安静下来。
环视一下四周,他在桌前坐下,果然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最适合他。
可回想到之前的事,他又不自觉蹙紧了眉。
薛府难得办喜事,京中能来的人家都来了。
一些身份够不上的,早在头几日就来薛府送了礼。
门房不收,大多都是扔在门口就走了,门房无奈只能进去禀了管事的,将礼抬进去,按照名帖登记造册,也好日后还上。
到了当日,薛府门前车马如龙,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从上午就开始有人上门贺喜,胡三领着一干衣着崭新的家丁,在大门前负责接待客人。
虽他容貌骇人,但京中许多人家早就知晓薛阁老身边有个毁了容的随从,哪怕心中惊诧,面上也不露分毫。
薛庭儴也一改平日低调的态度,领着长子在前院招呼客人。
招儿则是在后院,有姐姐招娣给她帮忙,宁宁今日也非常懂事,帮着接待各家各府的闺秀们,倒也能忙过来。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距离薛府门前不远处。
不是不想再往前头走,而是前面停了四五辆车,都是前来道贺的客人。这马车朴实无华,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人给他们让道,就只能停在这里。
从车上下来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穿一身深青色的直裰,容貌英俊,眉心有三道深褶,像似多忧多虑之故。
跟在他身后下车的,也是一名男子,年纪与之相差无几。他身姿挺拔,穿着蓝色直裰,微微有些瘦,面容清隽,看上去有些疲惫。
这二人行事十分低调,下车后就从车里拿出数个锦盒,看模样也是来道贺的。
两人正往前走,这时一辆马车匆匆行来。
在经过两人面前时,竟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从二人面前险险擦过,差一点点就撞到了人。
这也就罢,车主人并无下车道歉的意思,马车在前方戛然而止,从车上走下一个中年人。
此人一面笑着对薛家的管家拱手,一面就笑着进去了。行举之间顾盼飞扬,显然不是高官就是勋贵。
蓝衣男子眉头微皱:“三哥。”
“这是汝阳侯家的人,虽在朝中并无势力,但大小是个勋贵,祖上和太祖有旧。如今我沈家不同当年,凡事当低调些。”
蓝衣男子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紧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三哥知道你不想来,可这薛庭儴于我沈家有救命之恩,适逢其长子成婚,这个礼是一定要到的。”
说话之间,二人已行至门前,刚好门前无客,也不用等候。
胡三听闻对方报上山西沈家的字号,并未动容,也未亲自将他们领进去,而是叫了个家丁,就将二人领进去了。
像他们这样的自来客,今日有许多,若是个个都要胡三亲自招呼,恐怕将他劈成八瓣,也不够使。
山西沈家?
如今的沈家早已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沈家。
当年沈学被牵扯入三皇子谋逆案,他虽不是主使,但只凭那份遗诏上他也位列,便知其定然脱不了干系。
沈学入狱那段时间,是沈家最灰暗的日子。
不光京城的沈府被抄了,山西的沈家也被当地卫所派兵围了起来。
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