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儴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对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见此,对面的人也不再催促,而是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一盏茶过,还是薛庭儴沉不住气,率先出声了。
“难道大人不好奇下官有何事?”
此时反倒对方稳坐钓鱼台的姿态,一直未放下的兜帽挡着他的脸,慢条斯理的语气从其下传出。
“不管是何事,薛大人自会说出,本官就是急,也是无所用。”
薛庭儴笑了起来:“大人不愧是大人,光是这份定力,就让下官汗颜。”他搁下茶盏,顺了顺自己衣袖,道:“其实这次下官请大人来,是想救大人的命。”
“哦?”
这一声哦,蕴含了许多意思。即是疑惑,也是诧异,同时还有些轻蔑,似乎薛庭儴在说什么笑话。
薛庭儴哂然一笑,突然站起来:“大人请与下官来。”
这人并未当即站起,直到薛庭儴身影隐在那门之后,他方才站起跟了过去。
里面是间暗室,无窗,却是灯火通明。
像是间佛堂,却又不是。
面积不大,里面也并未摆放任何桌椅,只有正北方处摆着一张供案。供案上放着一个朱漆托盘,其上放了一样东西。
就是这样东西,让身穿黑色披风的人当即瞳孔紧缩起来。
那是一份圣旨。
明黄色,绢布玉轴,其上绣着祥云瑞鹤,一派皇权之威严气派。
薛庭儴并未说话,到了近前就先跪下拜了几拜,而后站起转身对他微微一笑。
“下官想,下官要说的话,大人应该都能明白。如果还不明白,请大人稍候,下官让人备了粗茶淡饭,另有一副上等的云子,下官虽是在棋艺上并不太精通,但也能陪大人下上一局。”
“那,请吧。”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经道尽此人态度的转变。
随意用了些饭菜,薛庭儴便摆出棋盘,同此人下起棋来。
薛庭儴说是棋艺不精,可说的和做的完全是两码事。这大人自诩浸淫‘棋’之一道多年,难见一败,今日却被薛庭儴杀得片甲不留。
“再来!”
本是漫不经心,输了一局反倒起了好胜之心。
这一下,就是近了深夜,直到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
薛庭儴步入内堂之中,棋桌前坐着一个人。
此人的兜帽早已放下,正是窦准。
外面的动静,他早已听见,见薛庭儴走进来,他当即望了过来。
薛庭儴将那张以按察使司名义发下的文书,递入他的手中。窦准接过来看,脸色早已是阴得能滴水。
“现在大人可是明白下官所言是为何意了?”
窦准攥紧手掌,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捏着那张文书,他将文书搁到一旁的案几上,方道:“好狠,好毒!”
话音还未落下,已有杂乱的脚步声往里面冲来了。
“姓薛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千户这句话刚骂出,就看见端坐在椅子上那个身穿黑色披风的人,当即宛如被人剪了舌头一样:“窦、窦、窦大人?!!”
“好大的狗胆,竟敢冒着我臬司衙门的名义,行这等鸡鸣狗盗之事,谁给你们的胆子!来人啊,给我拿下!”
随即,窦准的几名随扈便从外面冲了进来。
一旁的樊县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按察使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不过他也看出按察使大人的人有些少,便忙跑出去叫人,然后定海县衙里的衙役都冲了进来,将李千户等人团团围住。
第187章
李千户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李鬼碰见李逵。
可他能坐上这个千户的位置,也不是酒肉吃出来的,当即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厉芒。正想仗着人多动手,哪知呼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