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的眼神复杂起来,长叹一声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罢,你不搀和,我也就不搀和了。”
陈德随后就告辞了,还不到晚上的时候,就听说布政使得了伤风,一病不起,大夫来诊过了,说病好之前不易见风。
这话是蕃司衙门递出来的,意思也就是说巡抚最近处理不了公务,你们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就找巡抚和总督吧,反正啥事都得等布政使病好了再说。
又遁了一个!
前脚收到消息,巡抚衙门那边后面就砸了杯子。
诸炳桐气得七窍生烟,在书房里来回打了好几个转,都止不住心中的怒火。
“好你个窦准,好你个陈德,平日里说得天花乱坠,关键时候都是推辞!”
旁边一个幕僚模样的人,劝道:“大人息怒,那陈德历来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处事也滑头。有好处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见麻烦来了,躲得也比人快。关键此人格外不要脸面,病遁的手段都敢用出来,为这样的人生气,着实有些不值当。”
“倒是窦按察使那里也推了,着实让小的有些诧异。此人颇有城府,多年来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可官也没少升。”这幕僚顿了一下,拱手迟疑道:“属下以为,若不这事大人也找个理由推了?”
诸炳桐来回走了两步,猛地一挥手,道:“此事休要再提,本官推不得。”
若是能推,他早就推了。难道窦准和陈德能看出来的事,他看不出来?这二人忌惮那姓薛的背后莫怕是圣上,他自然也忌惮,不然早在贺维第一次命人来递话时,就将那姓薛的处理了。
可惜他牵扯太深,整个浙江谁都能推脱,唯独他推脱不得。
“那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
诸炳桐看了过来,目光灼灼。
这幕僚道:“他即是要巡抚衙门的羁押令,那咱们就给他羁押令,反正人带出来,走到半路时便解决了,是时推给那些倭寇。人一死,就什么都说不了了。”
“经之前一事,他定然会有所防范,这张羁押令该如何解决?即使羁押令可以毁,可上面若是问起来,不可能不走漏风声。”
说了这么多,还是怕那个万一,万一薛庭儴是嘉成帝派下来的人,自己坏了圣上这么大的事,他可不是什么阁老,能顶得住圣上的雷霆震怒。
“大人您忘了,之前臬司衙门出过面,那县衙乃至县里的人可都知道这事,甚至那县衙前守着的人,也是臬司衙门派过去的。”
“你是说——”
“咱们就找人冒充臬司衙门的人,是时上面真追究起来,那也是臬司衙门的事。”
诸炳桐眯着眼,思索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这个法子倒是不错。”
第186章
这两日薛庭儴也不是待在衙门里,哪儿也不去。
他每天都会出衙门巡视一趟,以前该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唯独就是屁股后面多了几个跟屁虫。
这几个兵倒也不是拘着他,似乎就是提防他跑了。他到了什么地方,就在外面守着,让人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来监视他,还是来保护他的。
又是一天过去,金灿灿的晚霞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橘红色。
明明已是夏末,天还是热得让人难受。
薛庭儴回到后宅,屋里冷清清的,便让下人搬了张躺椅去外面纳凉。因为有蚊虫,便在不远处点着驱蚊香,有阵阵微风拂来,倒是能平添几分凉爽。
晚饭吃的面,不同于在山西用肉做浇头,这里则是各种鱼虾。自打招儿走后,薛庭儴吃饭就是有一顿没一顿,幸亏县衙厨婆子的手艺还不错,来了两年多,倒也能习惯这里的口味了。
等外面黑下来,薛庭儴就回屋了。
包宜兴来找薛庭儴说了会话,期间胡三来了一趟,薛庭儴回房换了一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