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温檀舟在前面走着,不自觉脚步就慢了下来。
最开始是因为见到她可怜,后来慢慢的就熟识了。
“沈大人也对你关爱有加。”
“别跟我提她。”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对,连忙解释,“是别人提醒我的,说沈鹤言做的一切都是琅轩内部商议好的,目的就是让我留下。还好被我识破了。”
所以,她才会这么依赖他。温檀舟默然,没提防她会这么想,犹豫着是否告诉她真相。
“其实……”
声音中断,面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槐梦没防备险些撞上去。定睛一看,他似乎正盯着一个地方。
“抱歉,恐怕不能继续陪殿下了。”
槐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被带进了一间铺子,随后被交付给那店家,而他匆匆离去。
老板娘很热情地牵起她的手,说这里的首饰她可以随意看看,看腻了就送她回秦微楼。
槐梦抽出手,一把扯下头上的帷帽,焦急地朝街道中四处张望,成功捕捉到那抹紫色。
眼见温檀舟行色匆匆,直朝街对面的一家小店走去,店门上扶着浓妆艳抹的女子,半藏身躯,一副羞见好郎君的模样。
而那个店名——满春院,分明是个倚怀香抱玉枕的地方。
槐梦看迷糊了,连老板娘把她拉回店内都没再反抗……
黄昏,红日徘徊已久,终是不可阻止地沉沦下去。小伙计总算忍不住了,跑到掌柜跟前,“掌柜的,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都在门前坐了一天了!”
掌柜很无奈,他也不清楚啊。只道是楼主叫带回来的一个娇小美人,面纱半掩,挡不住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就这么坐在大门,替秦微楼多招了不少客人。
他们的对话无一例外落入了槐梦耳中,但她全当做没听见,目光远远地眺着,直抵道路尽头的方向。
槐梦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好几个时辰,也不觉得脖子酸,此刻的她,就像一堆暴晒后的炭粉,只需零星的火光,便能瞬间炸开。
一个伙计斗胆走上去,“这位姑娘,天快黑了,要不您还是回去等吧。尝尝咱家佳酿……”
槐梦一个眼神剐过去,“滚!我就爱在这待着,倒要看看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那伙计被吼得连滚带爬奔回掌柜身边,眼花子汪汪冒着,“掌柜的,那姑娘比隔壁老李大婶都凶啊……”
槐梦是不以为意的,觉得没什么事,比知道温檀舟抛下她跑去青楼厮混还让她等上一整天更不可饶恕的了。
一整天,她搜罗了脑子里所有的词汇,只觉得此刻自己比怒发冲冠更上火,比怒不可遏更生气。
怎么说她也是一国公主,难道比不上那些低贱的女子吗?
他就那么饥不择食吗?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不好受。但她不明白,心里有一块像是被挖去了。
越到后面,越觉得委屈。
她眼巴巴地望向身后,掌柜和伙计一脸茫然。
紧接着,大豆珠眼泪开始往下掉,都不带酝酿的就大哭起来。
“你们楼主身跑外面找别的女人啦……他这个负心汉啊……”
几个伙计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能吃上温檀舟的瓜,两眼一亮就把人拉进了后厅,关上门摆上席垫,坐成一排兴致勃勃准备听书。
“姑娘,你是哪国人,怎么认识我家楼主的呀?”
槐梦边哭边嚷:“关你们什么事……说了你们懂吗……”
“那你倒是说说,楼主看上啥样的女人哩?”
“……红的黄的绿的,也许五颜六色都有啊!”
这个想法一出来,槐梦自己都憋不住了,顿时哭得更伤心。
下边的伙计一听,没一个不震惊的,议论的声音高得要盖过房梁。
“不是吧?楼主好这口?”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