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惊蛰,宜开光。
平旦过而日出。
白阳自东起,气照九万里。
陈念蒙蒙睁开双眸,顿觉双目苦涩万分,又伴酥麻之感,难以启目。
“别睁眼,再等一个时辰。待辰时,你眼中残余道韵才会彻底散去。”一旁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赫然是白衣儒士,李沐风。
“好,谢谢先生。”陈念闻声识人,认出是先生救了自己。昨晚自己倒在余烬之中,想来是先生把自己背到了他家中。回想起昨晚种种,眼眸不由得一股热气涌上,仇恨占满脑海,又伴起一种无力。
“静心凝神,放空思绪。”李沐风出言提醒道,旋即抬手,走向陈念,一指点于陈念胸口,又叩其心门,将其扶起身来,一掌顺背。
陈念“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血,连忙静下心来。
“去污活血,再等一个时辰就好了。来日方长,何必现在回想,等好了再说。”李沐风出言提醒道。
随后,李沐风走出屋子,屋外并非小镇,而是竹林一片。他们赫然在那南竹山巅,李沐风望向远处小镇,三面环山,若仔细审视,便可发现小镇排布极为奥妙。赫然呈现那北斗七星排布。想来便是阴阳家的手笔。
龙须河起头,摇光至开阳,转入金须巷,开阳,玉衡,天权三星一巷,巷末入玉堂街,天权至天玑,巷末入玉竹巷,天玑入天璇,最后土煤巷,天璇入天枢。
小镇三面向山,一面稻田,若有大修士有心演算,便可发现小镇周遭的竹,似道道阵法,山巅之竹便是道阵阵眼,稻,如细针针灸,根根入地,细扎其中。向西处尽头一玉楼,一息一烁,散出道气扩散开来,道气自西向东,增幅着竹山稻田,一环接一环,从地下汲取出缕缕金华。
形如凿井取水。
“还有十月,这老妖头倒是有够能抗的。”突然一道细腻的嗓音传来,一名白衣女子缓缓凌空踱步而来,站在李沐风身旁。那女子腰配一金缕楼饰,又手持一玉尺,玉尺无刻字,但绿白花纹自成二字“玉宇”,浑然天成。女子细指青葱把玩着玉尺,三千青丝随意披挂,头别一白花,不时转动散出一丝金彩。
一花开后百花愧。
如仙子下凡,引天地失色。
李沐风转眼看向那名绝色女子,道:“毕竟是上古余孽,活的比这座人间还久。”
女闻言点点头,并未过多在意。东阳尽升,天下大白。那女子把头靠在李沐风肩上,闭上双眸。
“周梦。”
“怎么了?”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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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陈念终于能撑起双眸。阳光透过竹窗撒在他脸上,却显得格外惨白。
陈念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却有些许踉跄。穿过竹门,至门外,只见自己身处万竹之上,山之巅。望去远处小镇,便判断出此处是南竹山。
陈念回望竹屋,上挂一匾,三字“清心居”。顿然不由得一愣,“原来先生住在这里吗?”陈念喃喃自语道,“难怪从来没在小镇看到过先生的屋子。”
正值此时,先生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点没?”
陈念回望先生,先生一年四季皆白衣,从未换过一色。又望了望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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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以后,也只有这一件衣服了。
再也没有人会在新年对陈念说:“念儿,来试试娘做的衣服,不丑不丑,可好看了。”
想到这里,陈念不由得鼻头一酸。但亦只能一酸。
凡人于天道,又有何可为?
“先生。”陈念叫道。但后半句欲语却休,只是闭口。
“你觉得这个人间公平吗?”李沐风却好似猜出他心中所想,摸着他的头问道。
陈念没有回答,只低下了头。
“那你甘心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