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日入,竹笼镇。
余阳隐于山后,昭告天下一更的到来。恰逢学塾放学之际,孩童的嬉笑打闹给天地增添些许生气,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的放飞筝,抓鱼,亦或急急忙忙回家,盼着那锅里的大白饭和絮絮叨叨的爹娘。
陈念用青棉布裹上课业与学具,四处张望,只剩自己还未离开了。孩童散去,不大不小的学塾恍然间显得格外清净。学塾先生站在门口,静候陈念离开。
先生姓李名沐风,听乡里人说他祖上很早就来小镇当先生,小镇的人都格外敬重李沐风,毕竟能来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教书的先生,只有李沐风一脉了。以前似乎还有个进士老爷也教过书,但是只教了寥寥几年,便离开小镇。大抵是嫌弃小镇无法发挥自己的抱负吧。
李沐风头佩玉簪,青白相间,一头刻字“1”一头刻“春”中间似乎还有两字,但发丝遮挡,细看仍是望不清。
李沐风温和的看着最后一个孩子。陈念天赋不错,寻常课业不过两三次便能记住大半。而且小孩子温和尔雅,尊师敬长,怀“玉”而不自娇,几乎每个小镇的人都很待见这个孩子。
陈念收拾好东西,便起身和李沐风作揖道别。李沐风微笑点头,摸了摸孩子的头道:“最近小镇来了外人,路上小心。”陈念点点头,再次和先生告别离开。
玉竹巷路上,陈念不由得心生疑惑,听老人家们的说法,小镇近年一甲子几乎没有外人到来,除了那个进士老爷,还有个算命先生以外就再也没有人来过。而且自己这几天往来小镇,似乎未曾见过什么生面孔。
但陈念只是一想,并未做过多思考。
纷纷扰扰人间事,只消做好心中人。
而那句话后半句,陈念只当是先生的关怀。先生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温和尔雅,让人如沐春风。陈念却不知晓,至少在今天,那后半句话,先生只对他一个人说过。
“李姑姑好,王姨好,赵爷爷今天看起来精神倍棒啊。。。”陈念和老人家们相互问候,“这样的小镇多好,为啥要出去呢?”陈念不由得在心里想到。
突然,一着白衣的青年,立于不远处,大抵和自己一个年纪左右,举止谈吐皆显示着他与小镇人的不同。按同学们的话说,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象。“这就是先生说的外乡人吧!真好啊,一看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天天都可以吃好吃的吧!”陈念小声念叨着。那白衣青年却也好似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望向学塾和小镇其他地方。
旁边另一个穿白衣的似乎和他在说些什么,但陈念并不关心,毕竟与自己何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抓紧回家吃大白饭才是正事。
“师弟,那小孩身上戴的玉竹绝非等闲之物。”李前林说道,不时还望向陈念“在凡人身上都能有非凡道韵,此物还不时供主,那小孩便因此入了武道开山境。”
“没看走眼?”赵博文质疑道。李前林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望气一术乃我们这一道脉精通。”赵博文闻言不禁皱眉,“这真龙洞天当真是宝物遍地,随便一个市井孩童便有如此机缘。”
要知武道一途,入门极难,寻常人皆认为武道一途比修道更好入门,实则完全相反。修道入门,只需脑子好。武道一途需先淬体至异于常人,还需武道上的先辈为其罡气洗髓,这几点,若无殷实家底,根本不可能入门武道开山境。而那种天生的体质,根本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只说天竹国一国境内,这种天才几百年来都未曾出现过。
赵博文心想道,“我此行为真龙气运而来,这龙倒是半天未曾见到。”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这么好找,就不叫机缘了,自己天生霉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遇见。
话虽如此,赵博文仍是向陈念走去。毕竟如此良玉,若是给自己朝上的人佩戴,岂不是凭空多出数个人修炼武道一途。陈念见状一惊,脚步越发急促。“千万不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