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总有一天会让他哭出来吧,他想道。
这样的日子到了他收到敖空的消息时也没有来临,敖空告诉他在妖界最北处的一座山上,找到了操控那只深黑巨妖的妖怪,他甚至连『啊原来那只深黑巨妖是有东西在操控啊』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怀着对新的发泄对象满满的杀意,便飞去了妖界最北处,将每一座山都找了个遍。
但却什么都没找到。
他坐在开始落叶的树下,心里空荡荡的。
天上旋着一只孤鹰,他一阵烦躁,抬起手,那只孤鹰便直直地落了下来,鹰的脚上捆着一张信笺,将信笺打开,里面写着的字是敖空的笔迹。
“阿言没死,是我这一年将她关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大约就是觉得敖空在开玩笑,只是瞬间提速飞起的身子却让他清楚地感受到——他想要去相信,哪怕是开玩笑,他也想要相信这一个瞬间。
所以当他在自家枯井旁找到敖空时,看到因为昏迷躺在地上的岑言时,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有了她是真的还活着的概念。
而对于敖空,如果敖空仅仅只是骗了他,仅仅是背弃他,亦或者伤害的是他,他都不会有将敖空杀了的念头,不能否认,这么几百年,即使是假的也好,在那无数个孤单的时刻,身边总有一张嘴说个不停。
还挺好的。
只是敖空伤害的是岑言,她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却被关了一年又一天,她那么重情义的一个人,却被她当做朋友的敖空关了一年又一天。
她该多么伤心啊。
可他没有想到,当利爪伸进敖空心脏后,很快便有种古怪的感觉突然袭来,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深刻,他反应过来,这是身体消亡的感觉啊。
是死亡。
他要死了。
缓缓侧过身子,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的岑言,她紧闭着眼睛,恐怕这辈子是再也没有机会看着她笑了。他刚开始是不舍,后来强制自己平静下来,身上的妖力顺着指尖流出,源头是他,尽头是岑言。
这是他在浞狼一族的古书上学到的秘法,可以将妖力嫁接到别人身上,只是将妖力献出的妖怪将会魂飞魄散。
他当时因为看着在他之前的两位恶妖是因为这秘法而死,便多看了两眼,没想到有一日竟能用上。
他不禁觉得能学会这个秘法真是太好了。
能看到她还活着,也太好了。
不过唯一有点不好的是,他听说人类的记忆很短暂,若是几年见不到一个人,对这个人的印象便会慢慢淡去,淡到最后只能记得住大概的轮廓,一起做过的事一起说过的话想很久也想不起来,只能想到——
『哎呀是什么事呢?哎呀是什么话呢?』
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