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巡游的连山默后又招待两个朋友在本地好一阵玩,还去参观了玉都中的众多神庙,直到自己的学习期结束。
被录取的司法并不会马上走马上任,司法关系甚大,草率不得,因而司法被录取有一整套流程在等着。
先学习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半天时间去军营接受训练,学习如何不伤要害的将人揍趴下;剩下半天时间在当地城邑给本地司法当副手打下手,学习熟手如何判案,身手与对职司有了清晰的认知便去乡野里实践。
在乡野里也不是一开始便独当一面,而是跟着一位流动司法判案,准确说是新人判案,流动司法在一边监督与教导,干一年左右,一年后独当一面。
调令下来,无忧只得送走友人再收拾行囊去乡野,基层并不好干,更别说流动司法还是在乡野里判案,生活上条件差,各种不方便,有钱都没地花,工作上刁民众多,繁琐头疼还累,一个月下来,没有魂魄出窍已是无忧最后的坚持。
可算是明白为何司法明明是文职却要求武力强大或是跑得快,并且上任前还专门给配了一柄剑。
刁民实是武德充沛。
大部分氓庶都没有习武的条件,他们懂的武艺都来自官序,但离了官序的监督有几个人坚持练下去却是个问题,但不练没关系,玩蹋鞠就行。蹋鞠游戏风靡整个帝国,乡野农闲时打发时间的活动便是蹋鞠,长年累月下来乡民的组织性与身体素质都必须好。
侠以武犯禁,刁民以武冒犯官吏。
很多时候司法明明依法判案,但刁民就是不服,还试图在司法官署动手,尽管每位司法官署开庭时必定有数名武吏维持秩序,但救人也需要时间,而刁民与司法距离更近。更离谱的是一些案子都判完了,乡民却自己反悔了(主要发生在亲人与夫妻间)。
无忧好悬没气吐血。
负责教导无忧的司法更是惊讶。“你怎么忍住没将他们都揍趴下的?”她都做好擦屁股的准备了。
无忧茫然的看着司法。“还可以揍趴下?”
“当然不可以,你是司法又不是治安吏。”司法感慨道。“只是每个司法最开始时都会忍不住动手,处理民事纠纷真的太烦太累太受罪。”她自己也不例外,但最后无奈自己是司法不是治安吏,把人揍趴下也处理不了自己的工作。
无忧道:“大概是因为我有一定心理准备吧。”她跟着辛筝巡狩时辛筝仗着自身武力强大经常白龙鱼服乱跑,跑的时候还会带上她,让她开了不少眼界,而这次被调到乡野前在军营接受的训练太奇怪了,让人很难不多想。
“可现在也不是事啊。”无忧由衷道。“我该怎么办?”
司法道:“别太较真。”
无忧:“...法律怎能不较真?”
“我不是说法律,我是说人,你对乡民不要太较真。”司法道。“他们的很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冲突,很多连民事犯罪都够不上,找司法只是想找一个调解矛盾的人。”
“那够得上犯罪的那些呢?他们同样找麻烦。”
司法想了想,觉得言传不如身教,道:“这样吧,你先歇几日,跟着我,看我怎么做。”
无忧也想接受前辈的教导,很乖顺的跟着司法。
无忧既然决定干司法,在从业之前自然是对行业做了足够的了解。
帝国每个乡都有一座司法官署,但司法的人手不足以让每座官署都有一名司法驻守,更别说辛筝规定审理案件时必须有两名司法,一名主一名副,防止司法只有一个人时自由发挥。判决结果除了要合乎法律,还要两名司法共同赞成,以一个人犯了一项罪为例,法律规定判三到五年,但具体判三年还是四年还是五年却是司法看着办,但司法不能一个人拍板,怎么办得两个人都赞同。
司法填不满官署的结果便是流动司法的诞生,乡里的官署每个月只开一次门,乡民们有什么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