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被亏待过,被流放时便已是第一境的武者,且这老人明显是未曾习武的普通人。
青蘅思考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的身份,觚因为表现良好得到了减刑,提前两年给放了,之后就与盾断了联系,生死未卜。
根据调查,断了联系并非遭遇变故,应该是觚自己的选择,被流放的罪犯刑满释放后可以在流放地落户,觚选择了在本地落户,同时彻底断了与洛氏的联系。
官府将觚落户在大竹乡,第三年时同邻乡的一名少年成婚,婚后少年带着老娘与觚一起生活,这人应该是觚配偶的母亲。
青蘅问:“这里可是洛觚家?”
“是啊,你是?”老人瑟缩的看着一身鸭卵青衣服的青蘅,不论是衣服上绣着密密麻麻的暗纹还是青蘅过于白皙精致的容貌都显示不是一般人。
“我是觚之父的友人,盾一直托我寻她。”青蘅敏锐的留意到提起觚父时老人脸上的不平,看来这真的是觚的家,这位老人也很清楚觚的遭遇。
老人不悦的皱眉。“他找觚做什么?不是已经放弃了觚吗?”
青蘅无奈道:“她的父亲去世了,临终前一直惦记着觚,有一些东西托我带给觚。”
老人犹豫道:“这我没法做主,你要不等觚回来?”别的事情她还可以拿一下主意,但关系觚的家族她就不好擅作主张。
青蘅能等觚回来吗?
当然不能,等觚回来九成九会被拒绝,因而青蘅选择扔下箱子就跑。
出了聚落,确认没人追上来后青蘅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叹息的问元:“你说盾一家子,究竟是谁错了?”
元道:“都没错,长子、幼子都是自己的血脉,想将一部分家产给幼子并没有毛病。”
“包括在幼子犯罪后知道怎么回事却为了长子而沉默?”
“当然,长子才是他的继承人,未来要为他养老送终的人,余子与长子,舍余子而选长子没毛病,更别说小的已经保不住了,你问十个人,至少九个半的想法都是没毛病。”
“可他一直都很痛苦,与奉养自己的长子相看两厌。”
“他太不坚定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一条路走到黑,半道上后悔,摇摆不定,自己找虐。”
青蘅扶额。“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所以凡人最擅长的永远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罢了,长子呢?他为何没错?”
“长子做为宗子,本就是盾所有家产的合法继承人,人只是在捍卫自己的财产权。”
“捍卫到设局算计同父同母的手足,让亲妹妹犯罪被流放三千里?”青蘅一脸无语。
“这话说得好像有人抢你的财产,你能让人抢似的。”元道。“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不管你去问谁,保护自己的财产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还不是他的财产呢。”
“按照法律,盾的所有财产未来都是他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人家未雨绸缪捍卫自己的财产并没有错漏,最多就是手段过激了点,但他若没过激,家产就不是他的了。”
“那觚错了吗?”
“也没有。”元道。“一母同胞的兄妹,凭什么别人先出生就能继承所有财产,而自己一个钱都不能继承?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公平。分封时代,君侯的余子尚且会因为同为国君之子,凭什么嗣君是未来的国君,自己就不行而试图弄死嗣君取而代之。觚比君侯的余子们仁慈多了,至少没想弄死长兄,不过话说回来,她的长兄也同样没想弄死她,这兄妹俩感情不错呀。”
青蘅嘴角抽搐。“你对感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人族每岁为了家产弑杀手足的案例还少了?过去的贵族们为了争继承权,弑亲更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论是横向还是纵向对比,没想弄死对方,难道还不能称之为手足情深?”
青蘅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