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3年孟春上旬,兖州牧虞薨,丧讯八百里加急送至帝都,辛筝大恸,不顾阻拦带着几个禁卫乘着这些年驯养的黄鸟去兖州参加葬礼。
刚刚上任相位的濁山姮:“....”我应该感激你信任我还是找个法子弄死你个不听劝的?人王就带着那么几个人出门,就那么不怕刺客吗?历史上雄才大略却死于刺客的君王、权臣一抓一大把,你不读史书的吗?
万幸的是辛筝很快就平安回来了,濁山姮所有的念头都只停留于脑海中。
自兖州归来辛筝第一件事便是下令举国降半旗为虞的逝去哀悼。
无病忍不住问濁山姮:“这像不像国丧?”
她记得濁山姮跟自己说过,辛筝因为废分封的缘故无法以礼乐凝聚人心,因为礼乐与分封捆绑得太厉害,甚至前者就是后者的基石,便换了个方向:图腾。
没有比薪火旗更能代表人族的图腾,虽然最初是燧人的图腾,但炎帝用它用了几千年,青帝继承王位后沿用了炎帝的薪火旗,以此向天下人虽然自己不姓风,虽然自己继承了炎帝的王位,但自己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后来的人王或出于政治或出于类似的心理,也继续沿用,后来这面旗帜便与人王玺一般成了王权正统的象征。
曾经很珍贵的薪火旗生生被辛筝插遍了她治下所有的疆域,每个人族的城邑城头上要悬挂薪火旗,让城中每一个人族与往来的商旅都能看到;每一座官署的门口也要挂薪火旗,代表官署中的官吏们都是人族的官吏;幼崽读书的官序也要有薪火旗,还让幼崽每天升旗对薪火旗行礼,幼崽懂不懂不重要,不管是谁在懂事前天天被灌输一种观念,长大后就不可能再摆脱这种观念;甚至连神庙都被她逼着插上了薪火旗,不插薪火旗的神庙不合法,是淫祀淫庙,但王权的薪火旗插在神权的神庙中间也没法说它不荒诞。
帝都台城更是处处薪火旗,不管走到哪里,往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一面乃至多面薪火旗,满目的赤与玄,搞得一些官吏审美疲劳,拒绝穿两种颜色的衣服。
为一个人降下所有薪火旗,无病感觉跟以前的国丧很像,就是没国丧那么折腾人,连别人婚丧嫁娶宴饮穿什么都要管。
国丧二十七个月,全国禁婚丧嫁娶宴饮,连衣服都不能穿鲜艳的,只能穿素净的服饰很像,
濁山姮道:“不是像,这就是国丧,新的国丧。”
国丧很折腾人,但这东西诞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折腾人,一半是为了证明人与人不同,另一半就是告诉所有人,国家换国君了。当图腾王旗代替礼乐血统,降旗无疑代替国丧起到了告诉所有人发生了大事的功能。
无病道:“书上不是说只有王死了才能帝国国丧吗?”
诸侯死了也会国丧,但国丧仅限于本国,出了本国,该载歌载舞还载歌载舞。便是王们,也不是所有王死了都能享受到国丧待遇,被废的王死了就死了,国丧没有,在位时干得天怒人怨的也没有,比如幽缪王,死后世人就差在他尸体前载歌载舞。
濁山姮只能回答:“王与虞感情甚笃,臣子中她相对最信任的便是虞。”
无病道:“有多要好?”
濁山姮想了想,举了个例子。“白帝继位前与继位后头两载,她与飞廉有多要好,王与虞便有多要好。”
无病觉得这个例子哪里怪怪的,回忆了下,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是这个例子有问题。“我记得你读白帝本纪时跟我说过,白帝族了飞廉三族。”
“那是后来的事,在分道扬镳之前他们是过命的知己,能用身体为对方挡箭,托付后背那种。”濁山姮道。“王与虞之间亦然,如飞廉扶持白帝继位,王能坐上王位,虞亦功不可没。而比白帝与飞廉圆满的是,王与虞之间有始有终,没有半道分道扬镳,更没有闹到族三族的地步,始终君臣相得。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能够有始有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