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的统一为行程节省了许多的时间,沿途不需要每站都停下来打点与处理通关文书等问题。最重要的是从冀东一直到赤山脚下有云水连接,顺流而下,一日千里,而这段路程占了九千里路程的大部分,故而辛筝抵达九阙山下的轵邑时才过去两个月。
饶是如此将原本正常至少也要半年才能走完的路两个月走完,终于抵达目的地时除了天天都在鸟笼露台上不下地赶路的几位仍旧精神奕奕,甚至王还胖了一圈,其余所有人都瘦了至少两圈。
更无奈的是还没人有法子抗议。
辛筝带了台城半数的御医随行,再加上青婧与元这俩医学领域旷古卓绝的高山,沿途愣是没死一个人。拿掉了点膘这种理由去找辛筝投诉一定会被辛筝反杀到气吐血,最终所有人都只能抑郁的忍耐。
元一下地便由衷的给予了辛筝极高的评价:“当年骂炎帝精神病的人都应该来看看你,你才是最气人的王。”
辛筝奇道:“谁会骂你精神病?”
哪怕是造反的云桑也没骂过炎帝。
“当面骂的没有。”元惆怅道。“私底下还是有的,毕竟那会儿的状态....”实打实的精神病,炎帝告诉所有人自己快死了,所以要禅让,但真相是:神经病快控制不住了,必须赶紧自尽,趁着神智还正常,还没自尽,赶紧交接。
辛筝问:“后悔了?”
元摇头。“那倒没有,老实说我很庆幸当年离开了,雏鸟总要自己飞的,历史也证明了我当年选得很好,荪开了一个好头,后来的人一代代接力。哪怕现在....实在有点糟心,却也只是暂时的。”
尽管将所有人气得不轻,但辛筝终究人性未泯,没马上举行仪式,在太卜提供的不下雨的日子里选择了半个月后的日子。
尽管王的继位仪式巫女要担任司仪,但望舒的巫女之位早就被废,因而担任司仪的是青婧,望舒连光明正大参加都不行。但王与她如今的特殊状态,离得远了不方便她操控续命蛊,最后折中了下,她假做医女跟在王的寺人中。
元也因此得以目睹这场省事的惊天动地的继位仪式,给出评价:“这是三千年里流程最省事的王位继承。”
不到三个时辰按传统着一身没有任何章彩纹饰的玄端的辛筝便走到了王的面前,侍者上前将辛筝身上的玄端脱下换上繁琐的王袍,褪到辛筝手腕上的羊角手串时辛筝忽然避开了。
侍者露出了迟疑之色,依礼是不能有其它佩饰的,然辛筝一点脱手串的意思都没有,侍者也不可能因此硬扒,且不说他打不打得过辛筝,便是打得过,真动了手前程也该毁了。
侍者非常识相的无视了那串手串。
人族的传统,王袍的文饰是固定的,十二章,以及象征法理沿袭自炎帝的火焰纹,但王袍的底色却不固定,根据继位者出身氏族而定,如辛筝,辛氏乃炎帝后裔,风姓氏族,皆尚火德,故而王袍为赤色。
华美繁复的王袍上身,宽大的袖子很快将腕间不合时宜的羊角手串遮住。
侍者又将呈上来的只有王才能佩戴的组玉佩一一佩到辛筝的身上,组玉佩每一件都有其历史含义,林林总总加起来二三十余件。
组玉佩佩戴好,最后是十二旒冠,冠上前后垂下十二串玉珠,每串贯五颗五彩玉,按朱、白、苍、黄、玄的顺次排列,每块玉相间距离各1寸,侍者高举旒冠戴到辛筝的头上。
望舒看得忍不住咋舌,问元:“这一身行头感觉不比巫女的礼服轻。”
“重多了,冰蚕丝虽然坚韧,但更轻,减了不少重,但她这一身也就串着五彩玉的线是冰蚕丝的。”
望舒看辛筝的眼神带上了同情,而比起望舒,王的心情就复杂多了。辛筝一身衣服穿了大半个时辰,很麻烦,但九十多年前他继位的时候整个仪式足足一个月,而那一个月里从早到晚都是希冕、鷩冕、衮冕、大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