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毫无畏惧的拾掇了一番自己,将自己一路八百里加急赶路的风尘捯饬干净,换上了一身新的干净的衣服,旋即独自一人离开了大营。
婴目送鯈远去,忍不住在心里思考要不要给鯈提前准备一副棺木,出乎意料的是等了没一会便等到了斥候的回报:鯈走到城墙下时城墙上的军卒真的放下了一根绳子。
婴讶异,很快想起自己曾经出于好奇了解过辛筝少数的几桩战事。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辛筝只要愿意,未尝不能像白帝武功卓著,束缚她的从来都不是能力,而是她的节操与下限。从辛筝不多的战绩中不难看出她的战争的表现简直是在用实力诠释为何战争需要底线,不为别的,就为了防辛筝这种没下限的。
婴困惑时鯈已被拉上城墙,在一队军卒的“保护”下被带到了濁山侯面前。
围城已有四个月,书案前濁山侯整个人瘦得惊人,眼下是一片不好好休息的青黑,鯈见了,情不自禁的上前,心疼的抚摸濁山侯的脸。“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濁山侯将手里的公文放下,看着鯈,皱眉。“你不是走了吗?”
鯈随意的在书案前的地板上坐了下来。“我也没说不回来了呀。”
濁山侯面无表情道:“来为辛筝做说客?她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为她卖命?”
“她答应我,只要我能说服你投降,她就不杀你。”鯈回答。
濁山侯挑眉。“你信?”
鯈道:“我信啊,若你没威胁,她看你一眼都嫌多余,何况杀你;若你有威胁,她也定不会说杀就杀,而是会以让我无法反驳的方式杀你,不违背对我的承诺。”
相信辛筝的节操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但他本来也没指望辛筝的节操,他要的只是辛筝不会在一开始就将濁山侯杀了就行,只要不在一开始就杀了,那么遥远未来她就不会杀了。
做为一个靠极度的理智来约束自己扭曲内心的奇葩,辛筝是不会无目的杀人的,她若要杀濁山侯,只能是濁山侯有威胁,不杀不安心。鯈对辛筝的能力很有相信,相信辛筝会在未来更加强大,那时濁山侯将不再有威胁。
“只要不是一开始就杀,就还有争取生机的空间。”鯈认真道。
濁山侯不悦的看着鯈。“在你的眼里,我与她之间,我就一定会输?”
鯈很认真的点头。“你的才华并不比她逊色多少,但你的身份局限了你的认知,你破不了局,而辛筝她没有正常的三观认知,这让她疯狂,也让她有了破局的目光与行动力。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如今被围城的是你。”
濁山侯问:“你是专门来气我的?”
鯈摇头。“不,我是来说服你出降的,出降可活,我不愿你死,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濁山侯嗤道:“丧家犬般的活着。”
鯈不可思异道:“你怎么能这样认为呢?你是诸侯,诸侯皆为王臣,辛筝是宰辅,废分封是王令,做为臣子,遵从王令不是应该的吗?当然,你要是说你要造反,自立为王那就另当别论。”
尽管千百年来礼崩乐坏诸侯们大部分时间都不拿王当回事,但要说自立为王也就太昊琰一个人干过,其他人未必不想,但现实条件不允许,至少如今还不允许。
濁山侯道:“我没那个心思,但我濁山氏守护濁山国数千载,王令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我放弃权力,要我如何甘心?”
鯈支着下颌道:“据我所知,辛筝废分封找的依据是青帝留下的,你的祖宗似乎在一开始就没对分封的诸侯抱有善意。反正青帝留的法理依据太足了,让我很怀疑,若非现实条件不允许她一人直接掌控整个人族,她当年选择的路便不是分封,而是提前干辛筝如今干的事。”
濁山侯无言。
鯈道:“你引以为傲的先祖荣光中的先祖一开始就为你挖好了坟冢,你的不甘只是舍不得权力。”
濁山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