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子孙的肉,也得先保住命,大不了日后再将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摁死。
论权谋争斗,世代浸泡在权力场中的公卿贵族自问碾压不读书,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有文化的泥腿子。
一方态度坚决,一方为了保命,自然放宽了赐爵的标准。
都是蠢货。
徐清只有这一感觉。
且不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究竟有几个人能活到战争结束后,即便能活到战争结束后得到爵位成为贵族的一员也会因为跟脚卑贱而被整个圈子瞧不起。
无关道德品性,这是血统贵族的政治正确。
除非泥腿子足够强大,再找一个贵族氏族连宗,给自己认一个有来头的祖宗,祖上曾经非常显赫,但一度家道中落,如今重新发迹,振兴了祖先的血脉与门楣,并且让贵族们明面上不敢戳穿,过个三五代方能真正融入血统贵族圈子。
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徐清有一瞬的无奈,辛侯有毒啊,哪怕只是偶尔的书信往来,与阅读她让人送来的教材与邸报她都成如今这般模样了,很难想像辛国那些天天被辛侯用邸报和官序影响的人会是什么心态。
辛国邸报与官序发表与录入的所有内容都得辛侯过目,辛侯有空时还会自己写点东西发表在邸报和教材上。
虽然辛侯的文采惨不忍睹,文笔干涩得让人嗓子疼,但胜在内容有趣精彩。
辛侯好史,写的所有东西都是史册上的事件,从各个角度对该事件进行分析,诠释为什么会有该事件,以及别做梦如果怎样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所有的果在当事人出生之前便已经种下了因。
其中对贵族心理分析得犹为直白,只差直白的说出:贵族除非仁慈到脑抽,脑抽到愿意砍下自己的头颅否则永远都不会将贱民当成人。
“学生见过徐子。”
徐清回过神看着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的青年女子,她对这女子有印象,在双子学宫读过几年书,不过读书资质只能说中人之资,没能通过考核,但人也没放弃,经常来旁听蹭课借书,非常勤奋。但印象最深的却不是女子的勤奋,而是这人是击鞠场的名人,是一支击鞠队的军师,谋略算计非常出色,任何一支击鞠队只要和她对上就没有能赢的。徐清放松自己的方式是击鞠,在击鞠场多次遇到女子的击鞠队,每次都被按在地上摩擦。“桃夭你怎么来了?击鞠场出事了?”
“不是击鞠场,击鞠场无事。”桃夭道。“是别的事。”
不是击鞠场出事了就好。
虽然对方经常击败自己,但徐清对于勤奋的学生非常有好感也非常宽容:“若有什么我能提供帮助的地方你尽管说。”
“徐子可是要前往商北?”桃夭道。“我与一些街坊邻里想避开战火,可否与徐子同行?我联络了百余支击鞠队,可保护学宫队伍的安全。”
徐清诧异。“百余击鞠队,你自己走亦会很安全。”
无怪乎造篾岁雇不到多少人,怕是剩下的人都被桃夭给拉拢了。
桃夭无奈道:“人太多了,过不了关卡。”
徐清曾是王的心腹,哪怕是如今也仍旧是王身边有头脸的人物,最重要的她的血统放眼整个帝国也属于上层,敢拦她的人和关卡不多。
“没事,你们跟我一起走。”徐清道。“你们有多少人?”
“大概约莫...四五万。”桃夭低声回答。
“我方才没听清,你说的是多少?”徐清觉得自己的年纪可能真的有点大了,听力都退步了。
“四五万。”桃夭的声音稍微大了点。
徐清总算明白为何桃夭能组织起那么多击鞠队却还来找自己了。“蒲阪不会放人的。”
不同于双子学宫中可以称之为游士的学子们,桃夭口中的氓隶绝对蒲阪不识字,那不是四五万人,是四五万消耗品。
在这个游士往来列国出仕的时代,没有任何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