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比才有美好。
更感谢东边的分封制,要是蒲阪和太昊琰一样干翻了所有诸侯达成一言堂的成就,再加上出手大方,那还能控制军队的纪律,说不准烧杀劫掠便没人敢烧杀劫掠,但王师联军....贵族图的是土地与功勋,不全是为金银财宝,哪怕是为财也看不上小财,但底层不挑食,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就感兴趣。
底层没有贵族血统,不能获得封地爵位,辛苦卖命自然不会是为了荣耀。
九河走廊失守后,那些当地氓庶的遭遇让夏对王师非常有信心。
牛羊财帛子女尽皆被掠。
想了想,夏又在最后补了一句,做好望乡防线也失守,金乌台陷落后转移一部分逃难的西荒人族去龙伯族地盘的准备,以及,向拘缨借一百万石的粮食,鱼获也可,别的什么也可以,只要能吃。
将需要交代的情报与事情都写完后夏将皮质卷了起来塞进一个铜管里,旋即起身出门找自己的信雕。
王师还没到来,但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瞎子也能看出王师这回是铁了心要将西荒给揍趴下,正在厉兵秣马。
望乡防线是在九河走廊失守之前便已准备好的,最早的工事甚至七八年前就动工了。
一口气修建一座大规模会战所需的工事不是一般的劳民伤财,但分散在十年的时间里慢慢的修,慎用民力,不仅不会劳民伤财,更是会让氓庶在农闲与冬季时为家里节省开销。
修建望乡防线的关隘工事时干活的氓庶是管饭的,因着望乡往西多为草场,少有耕地,工地上给氓庶吃的都是从周围牧人手里买的牛羊。
浩大的工事愣是没引起怨言。
只是太昊琰也没富到能将望乡所有地方都修上关隘,所幸望乡因着数千年来的地形变化本身就已经成为了天险,倒也不必太昊琰修个千里城墙。
九州与西荒之间能够往来的垭口也就那么几个,而能让人走的更少,并且最终都是汇聚于望乡。不管是从西荒去九州还是从九州往西荒都必须经过望乡。
关隘依山而建,但经过九河走廊的惨剧,画旬再看关隘便不免觉得没那么牢固了。
人命很贱,却又很有用,九河走廊都不禁拆,何况望乡。
经过九河走廊的惨剧,画旬一撤出九河走廊便是对望乡的工事加固再加固,坚决要武装到牙齿。
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干活的军卒与龙伯,相处甚为融洽,夏蓦然怔了下,出神的看了会,直到从人来禀报画旬召见众将才回神。
画旬不是太爱开会,每次找人开会必定是有事,这次也不例外。
太昊琰不是很想和蒲阪死掐,起草了一份国书,大意请求谈和,她会去掉王号,恢复帝国诸侯的身份,甚至表示,可以不恢复侯爵,只做子爵,岁岁年年缴纳丰厚的岁贡。乞求蒲阪为了天下安宁,给予和平,战争太劳民伤财了,多少征人远离故土,埋骨异乡,让她忍不住涕泪涟涟。
言辞相当之恳切,甚至称得上卑微。
夏不由怔了下。
太昊琰不想打她能理解,但如此恳切卑微....太昊琰莫不是脑子被牛踩了。
再一细品,夏唇角微微勾起。
字里行间都没有道德,却句句都是道德绑架。
比夏更快反应过来的是画旬,几十年的枕边人,在场最了解太昊琰的莫过于他。
脸面罢了,若能换来谈和,那很好。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太昊琰并不想打,西荒的底子太薄了,需要的是和平发展的时间不是战火纷飞。
被拒绝了也没关系,蒲阪想打,甚至冀州很多诸侯也想打,但帝国,或者说人族从来就不是只有他们。
即便是在西荒,随着战争的扩大与惨烈,兵役军赋不可避免会一增再增,民怨是必然。
历史上因为打仗频繁,兵役军赋沉重到莫说底层活不下去,便是中层都纷纷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