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冀州有一伙奴隶角斗士丧心病狂的发起了叛乱,这伙叛乱却没被及时镇压,反而愈演愈烈,战火蔓延整个冀中之地,最终还是冀州伯和与四方伯和若干诸侯联手才得以扑灭叛乱,然而,不彻底。
匪首盗趾逃了,很快重新拉起了队伍。
在三年前有个名唤常仪的神秘人加入奴隶军,劝说当时岌岌可危的盗趾战略转移,离开冀州。
随后的三年里,这只由一群不忠不义的奴隶与氓庶组成的乱贼便自冀州一路打到了宁州,队伍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终至蒲阪城下。
人族的帝都并非头回被围,打成废墟的经历都有,但蒲阪着实是第一遭。
蒲阪帝都始建于黄帝时,也是人族的鼎盛期,黄帝横扫八荒六合,万族臣服,划分九州,那是人族最扬眉吐气的时期。
为了便于管理,黄帝于宁、兖、澜三州交界之处营建蒲阪为新都。
可以说,蒲阪见证了人族最辉煌的岁月,而这位见证者所有的荣光险些被一群下贱的氓庶奴隶玷污。
去岁仲秋,蒲阪被奴隶军围困,直至今岁季春。
本以为这回那群下贱奴隶总算完了,现实却无情的告知:早着呢。
漫长的围城中,奴隶军伤亡惨重,但也因为这场攻防战太过残酷,因而能够活下来的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这群精锐在诸侯联军终于拖不下去,再磨磨蹭蹭,帝都就不是被削弱而是真正被玷污而驰援时跑了。
虽未玷污帝都,却也保存了最后的精锐,而这群乱贼的最后精锐跑到了兖州。
虽然对盗趾鄙夷,但兖州的诸侯与贵族们还是有脑子的,蒲阪都能被围城半年,这只叛军的实力绝不可能差,而在经过半年攻防战后还活着的更不可能差。
更无奈的是,今岁仲春时,经桓西进,帝都还是知道轻重的,不忠的叛奴什么时候都可以收拾,人族防线若是破了,那才是真的要命。
这也意味着盗趾只要愿意,只要不去堵帝都与沃州防线的后勤和兵力运输麻烦,他能在兖州蹦跶很长一段时间。
也不是没有贵族动过自己收拾盗趾的念头,但驰援沃州,从兖州出兵是最近的,后勤也最轻松,自然要承担大部分兵力与粮草,如此一来,要收拾盗趾不免捉襟见肘。
九岁的公孙武还不懂那么多,他只能感觉到父母的心情不太好,家里的氛围不太对,这也影响了他的心情。
父母在孩子的面前总是会隐藏自己的负面情绪,若是无法隐藏了,只能说明是真的出大事或是将出大事。
心神恍惚之下,奴仆给公孙武递茶时公孙武失手没接住,茶洒了,手上的皮肤被烫了下。
侍女惶恐的跪下,却不敢喧哗的求饶,不求饶,若主人仁慈,还有留得性命得希望,可喧哗的求饶让主人觉得吵闹,必无法留得性命。
小君子素来心善,想来不会要自己的性命,应只是打一顿。。
心情不好的公孙武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被烫红的皮肤,道:“聒噪,还不快拖下去处置。”
处置!
侍女惊恐的看着公孙武,惶恐绝望的抱住了公孙武的腿大声求饶。“君子饶命,奴知道错了,下次定会注意....”
公孙武厌恶的一记窝心脚踢开侍女,同时有健奴捂了侍女的嘴将侍女往外拖。
公孙武伸手任另一名取了膏药的侍女为自己抹药。“此事不要告诉阿父阿母,我不希望他们担心。”
心中一片麻木的侍女下意识夸赞道:“君子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公孙武略有自得的笑。
***
公孙武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父母因何而愁眉不展。
盗趾军进入兖州后行动极为飘忽,无迹可寻,往往打到门外了才能发现,陆续有小城邑被攻破劫掠一空。
每一座城中的贵族都被尽数斩杀,高贵的血脉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