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璐不自觉揪住了他的衣服,乔鸣拍了拍她的脑袋。
然后他推开车门,走了过去,漆黑的眼睛里有着深邃,虽是带着漫不经心地味道,可给人的感觉竟是有些危险,短短的头发和他那张精致的面孔仿佛生来就是最好的材料。
吕璐以为乔鸣会用中文交流,却没想他吐出一串及其流利的外语发音。但是音节却与那些生意人所用的语言又有些不太一样。
这时他们之中的一个老人走了出来,他慢慢地睁开了两只浑浊的黄眼睛,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额头上布满了皱纹,他伸出手,那干裂、粗糙得像松树皮一样,握住了领头人的枪,说:
“中国人?”
“中国人就多交点钱就行了,那辆车就是你们的。”
许晁晁在车里睡醒了,她还是有些迷糊,两只眼睛一闭一闭的,样子滑稽极了。她环顾一周,却只见车里只剩下吕璐一个人坐着。
“怎么回事?”
吕璐冲她嘘了一声,“车子开不动了,正在和当地人商量买车。”
乔鸣听着那个老人的话,缓缓的看他一眼,风掠过了他脸颊,幽深的黑眸时刻透漏着轻佻,和唇角的弧度相互衬映,令人移不开眼。
他张了张嘴,吐出一段语调极其奇怪的话,老人摘掉毡帽,露出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他沉思一会,回头指向身后的一辆绿色吉普车,
“好吧,那辆车卖给你们。”
“我给你们带路。”
“不然你们也找不到雪庄在哪的。”
乔鸣表情不变,笑眯眯地,“谢谢。”
这个老人的“也”字很让人值得推敲了。
老人走到那个领头人的跟前,两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阵,然后老人就跟着他们四个人一块上了吉普车。
魏成道开车,老人负责指路。
最终,傍晚如期而至。
雪一直没有停过,大片大片的雪花,从逐暗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山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残阳如血,落日仿佛镶上了金边的,此时正正圆,光芒四射,使抬头看的人只觉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冰山峭上与雪地融为一体,红光璀璨,吞天沃日。
车停在一座不小的村落门前,站着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小姑娘,看见老人下了车高兴的大喊:
“爷爷!”
吕璐看过去,——一张洁净的小脸,和一双玻璃珠般黑白分明机灵闪耀的大眼睛。就是皮肤有点黑。
“咦,又是他们?”小姑娘搀着老人走,忍不住发出疑问。老人低低喊了声她的小名,“慈慈,你今天太兴奋了。”
“噢,搞错了,搞错了。”
小姑娘嘿嘿一笑,眉角含笑,一边应着爷爷的话,一边偷偷回头瞄了两眼,吕璐能感觉到她瞄的人是乔鸣,连那微黑的脸上隐隐约约的麻斑也泛着红光。
老人给他们两排空的屋子,大概有七间房,可容纳四十多人居住。
冰城里的每一个成年男人,在每周一到周五的清晨,全然不顾外面寒风凛冽,每天离开家门的,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贫穷。
交通不便,再加上地界处的位置十分微妙,很多非法交易都会选择在这进行。
来这里的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有单纯来旅游的游客,也有穷凶极恶的通缉犯。
冰城里的人,看到外来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魏成道和许晁晁在隔壁屋,乔鸣将行李先搁到了桌子上,看吕璐站在门口,“怎么了?”
吕璐摇摇头,“刚才那个小女孩喜欢你,你……”她欲言又止。
乔鸣笑了一下,“喜欢我的人,有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过阵子她们就不喜欢我了。”
他悄悄走近,顺手将背后的门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