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贺兰寒,知道眼下唯一的阻力就是这位大哥。
贺兰寒这次倒是没有反驳,微微颔首。
赤清棉无所谓是先进宫去面诊还是先看脉案,只是提醒柳倾和道:“详细些的,还有他的具体症状,身体的一切反应。”
柳倾和自然答应了。
这边商量妥当,赤清棉与贺兰叶打了个招呼,打着哈欠就走了。
而贺兰寒脚下有些迟疑,等赤清棉看不见人影了,转过来低声对柳倾和道:“我曾在接她入寨时答应过保她平安,莫要让我失信于人。”
“大哥放心,这点我是能保证的。”柳倾和顿了顿,略有深意说道,“而且想必若是知道赤大夫原姓郝,无论她是否能救治好官家,都不会有事。”
贺兰寒眸色沉沉,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却也没再言语,只拍了拍站在一侧的贺兰叶头顶,温声道:“在外面吹了半天风了,赶紧进去吧,别冻着了。”
贺兰叶低声道:“大哥,你不希望赤大夫去么。”
“我……”贺兰寒有些迟疑,“我担心她利用这次机会,太过冒进。”
贺兰叶有些不解,而柳倾和像是知道些什么,说道:“大哥何必担忧,赤大夫是个有主意的人。”
“她有主意我知道,她的决定我也不会阻拦。”贺兰寒说着,“只是唯独在此事上面,她的头脑不太清晰,我必须要慎重些。”
赤清棉从小吃的苦头很多,只是因为一桩陈年旧事。而现在,这桩陈年旧事就在她手跟前,贺兰寒真的有些担心她一时冲动,反而将自己折损进去。
柳倾和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保证道:“大哥且放心,若是赤大夫会进宫面诊,我定会在一侧看着。”
贺兰寒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就托付你了。”
送走了贺兰寒,贺兰叶终于进了屋,室外的寒冷与屋内的暖意一丝冲击让她整个人都一颤,好容易缓过来了,她趴在暖炉上,抬头问着换起衣服来的柳倾和:“你与大哥在打什么哑谜?”
柳倾和又加了一层中衫才开始套黑色外衫,听她这话,低笑了笑:“简单来说,赤大夫家中原也是御医,十分受信赖,却搅入一场不该搅入的皇权纷争中,成为了牺牲品。大哥肯定是不希望赤大夫出现在宫中,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纷扰,又或者说,担心赤大夫去做些能力之外的事情,给她招惹麻烦。”
柳倾和这个身份知道的阴私太多,就算是多年前他未曾接触过的,在他进入风刃之后也会知晓,为了以后随时应对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局面。
而就这么巧,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贺兰叶若有所思。
柳倾和不敢耽误下去,换了衣裳抱了抱她:“我去取脉案。”
帝王的脉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见的,特别是如今官家中毒,本就涉及太大,就算是柳倾和,也是在官家面前好一番口舌,才通过御医院首拿到了脉案。
他不敢耽误,连夜折返回来去敲了赤清棉的门。
这一夜,赤清棉房中灯火未熄,拂晓之前,柳倾和将脉案取回,又赶着时间送回了宫中。
贺兰寒带着人回来过年的时候,知道随便也要住一两个月,行李装点的挺多,其中一大半都是赤清棉从不离身的药草。
贺兰家三进的院子本来挺大,只是如今住了百来人,挤挤攘攘的,赤清棉落了一个单独的屋子,却没有单独的药庐,只得全部放在贺兰家的库房。
天还没有亮,她就来敲了贺兰叶的门,陪着她去草药。
贺兰叶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去请了贺兰家的大夫北叔来,说是给赤清棉打个下手。
北叔三十多岁的人了,让他来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打下手,他刚来还有些不太开心,也就是看在家主的面子上勉强做着,可不出半个时辰,看着赤清棉精准的分拣药材手法以及对药性的熟悉,收起了轻视,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