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窗户从外头被挑开了,露出一线缝隙,三天不见人影的柳倾和顶着一张易容过后的清秀脸蛋,大摇大摆顺着窗缝翻了进来。
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的青年反手扣上了窗,走过来时嘴里头还一直喊着:“冷死了。”
贺兰叶静静看着他走到暖炉边趴下,垂眸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抬手摸了摸他衣服,知道他为何叫冷了。
外头如今的温度,贺兰叶不穿个三五层都不敢出门,更别提夜里还刮着渗骨的风。
他倒好,浑身只有薄薄的两层布料,外头这层黑色的棉布黑衣里头,也就一层更薄的里衣。
而他顶着夜风归来,浑身被吹得冰凉,贺兰叶手碰到他手背时,被冰的差点缩了缩。
“怎么穿的这么薄,出门的时候,我不是给你换了衣服么?”趁着柳倾和一只手抱着茶杯,贺兰叶两只手把他另一只手包在手心,替他暖着,口中忍不住问道。
她是知道柳倾和是做什么的,早早入了冬,就专门给他裁了几套里衣,都是有着一层暖绒的厚料子,哪怕外头穿的再薄,也能稍微取到一些保暖作用。
可眼下她手指一摸就知道,出门时穿的衣服,他没有穿回来。
柳倾和喝了几口茶暖了暖胃,舒服多了之后随口回答她:“弄脏了,穿不得。”
见贺兰叶眼色微微一变,柳倾和发现自己话中的歧义,顿了顿,对贺兰叶说道:“事出有因。”
柳倾和有些语焉不详,贺兰叶也不好细问,猜测和他的本职有关,只有些心疼他穿的单薄,等他坐在那儿喝茶的时候,她起身去翻了他一套暖绒的里衣并大氅来,搭在暖炉旁的绣花桁上暖着。等柳倾和身体回了温度,就催他去换衣裳。
柳倾和把自己身上那层薄薄的黑衣脱了,见贺兰叶抬手就要揉成一团塞进衣箱中,立即阻止了:“别,我待会儿还得穿。”
贺兰叶手上一顿,她看着飞快换了衣裳的柳倾和脸上流露出的几分疲惫,忍不住问:“还要出去?”
“嗯。”柳倾和也无奈,他牵了贺兰叶一起坐下,把玩着她的手,叹息,“我就是抽了点空,怕你担心先回来见见你,过不了一会儿就要走。”
贺兰叶觉着有些不太对劲。若是以往,柳倾和出去办事,定然是办完了就回来,回来就能待许久,也没有一件事分成几次出去的,更别提这么紧急。
她蹙着眉,低声问:“你可会有事?”
“我无事,但是……”柳倾和脸色也不太好,沉默了会儿,冷不丁说道,“就怕大夏出事。”
贺兰叶一震,她抬眸看着柳倾和,只见他面色凝重,不像是开玩笑。
可大夏出事……泱泱大国,岂是说出事就能出事的?没有战事,没有叛乱,没有多年百姓受苦积淀的爆发,甚至找不出一点足以威胁到大夏安危的地方,怎么就会出事?还这么紧急?
贺兰叶不是什么都不知晓的人,相反,她一直以来所见所闻以及足以支撑她的阅历,都让她思绪非一般常人,柳倾和的话说出还没有片刻,她忽地就反应了过来,脸色骤变:“可是官家出事……”
话还未说完,就被柳倾和抬手轻轻捂着唇,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贺兰叶一看柳倾和就知道,她猜的没有错,官家出事了。
她拧着眉,心里头也有些慌神,张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说破了天,也就是个跑江湖的,权利的中心与她根本无关,这种动摇国本的大事,她根本就帮不上忙。
贺兰叶也只能这样沉默的看着眼前带着一脸疲倦,却又强撑着精神的柳倾和,无能为力。
柳倾和见贺兰叶这么快就猜出来了,松开捂着她的手,苦笑了下:“你怎么就不能笨一点。”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怪他,偏忍不住回来看了她一眼,他也没有料到,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