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入皇宫中,老皇帝正气的吹胡子瞪眼,手里头的青花瓷御用茶盏,扔在地上摔的粉碎。江秋意跪在一旁,低眉顺眼,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可孟常德却在她清亮的眸底看到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狡诈。
“将那石碑抬进来,朕倒是要看看,所谓的天命在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巨大的石碑被八名壮汉抬着进了正德殿,将将放下,老皇帝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去查看。他可是见惯好东西的人,饶是上回江秋意家的池塘里挖出来的祥瑞吉兆,也被他一眼看穿是人为造假的,别说这样一块刻着大逆不道的谋反字样的石碑,老皇帝当场冷哼了一声!
“好啊!看来真是刻石碑刻上瘾了是吧!上回弄一块祥瑞吉兆回来,朕不跟他计较真假,反倒是助战了他的嚣张气焰了是吧?当朕和外面那些愚昧百姓一样无知啊?这石碑一看就是假的,那上头的字刻上去顶多一两年,这石头也不是漯河出产,到像是北秦那边的产物。”
说着,睨着眼睛转过去看江秋意:“谢夫人,朕怎么听说上回那块石碑是在你家池塘里挖出来的?”
“回禀陛下,确实是的,当年我大哥的儿子回乡探亲,无意间在我家的池塘里发现了那块象征天降吉兆的石碑,便由他一路护送着到长安进献给陛下了。哦,我大哥的儿子当时是禹王府的从六品侍卫。”
点到即止,江秋意很明白这位皇上的疑心病特别重,很多事情你不能直接的说出来,得说一半留一半,让他自己去慢慢查证,反正他想到的只会是最坏的结果。沉浸在权谋里见惯了人心丑恶的人,想事情往往是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的。
果然江秋意说完皇帝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沉吟了片刻,他说:“今日养生要术便先讲到这儿吧,你们先退下,龟龄集要抓紧炮制出来。”
“臣领旨。”
“民妇领旨。”
江秋意并着孟常德一道退下,才出正德殿往太医署的方向走,孟常德便忍不住说了一嘴:“长安城要变天咯,这几日孟家药堂里上等的伤药止血药,金疮药全都抢手的很,往年这个时候卖的最好的应该是风寒药啊,毕竟这早晚天气冷,最是容易伤风感冒了,怎么今年尽是卖一些伤药啊!”
说完便摇摇头自顾自的往前走,好像刚刚什么也没说似的。
经过这几日在太医署的相处,江秋意大约也摸清楚这个孟常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明哲保身,一贯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当年毒害太子生母章后的事情,只怕还是受孟贵妃胁迫的多,并非他本愿。
太子妃孟晴就是孟常德的嫡女,他让嫡女入东宫,多半也是为了赎罪,可是这龟板胶能诱发安王血脉里神农草毒性的事情,又是怎么被禹王的人知道的?这一点江秋意就想不明白了。
还是说,除了禹王,想让安王死的其实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知道龟板胶秘史的,禹王其实从头到尾并不清楚神农草的事情?
脑海中有什么事情一闪而过,江秋意却抓不住重点。
第434章竟还是皇权(四更)
孟常德不想卷入皇权争斗中,一直想置身事外,除非孟氏门阀有灭顶之灾,要不他是不会轻易插手三王夺嫡之事的。可他今天话里有话的提点,倒是让江秋意刮目相看了。这老狐狸莫不是看出来了?知道安王潜龙不久了,提前来卖好来了?
有了孟常德的提点,江秋意便命人留意了下城中各大药铺前来买药的人,很快事情的眉目便漏了出来。她心急赶往安王府,却在门口撞到了一名急慌慌的士兵,看样子是前线有加急的军情快报送了回来,江秋意的心咯噔一声,隐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没事的,莫怕。”
应走了之后,江秋意每次出门都是江墨跟着,此时看出她情绪不稳,尤其是在刚刚撞见那传讯小兵之后才惨白了一张脸,忙走近她的身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