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宁芳开口,南庄头先声夺人了。
“官府杀人还要问个罪责,不知英王妃凭什么就如此大的气性,什么都不问,就把我们一家老小当犯人似的捆绑了一夜,王法何在?天理何在!这还是天子脚下吗?我要进京,我要告御状!”
南庄头说这番话时,自觉是掷地有声,直击要害的。
毕竟,英王府不受皇上待见,是尽人皆知之事。他不一定是真要为此事闹上京城,但必须让英王府付出应有的代价!
谁想那屏风后面听完,却只传来年轻女子的轻轻嗤笑,然后就听她清朗明净的声音道,“好,我允你了。来人呀,给他松绑,并把他全家都放了。随他们去吧!”
南庄头愣了,还以为宁芳是在跟他开玩笑,谁知邵阳上来,当真把他的绳索松开,提着他就要走了。
“等等!”南庄头心头警铃大作,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你当真放了我们全家?你不会在路上害我们吧?”
宁芳笑声如银铃般响亮,“这天子脚下,我若干起杀人越货的买卖,就不怕王法,不怕天理?你要实在不放心,去粮仓那里找唐千户,说是我说的,请他派两个兄弟送你去京城,这总该可以了吧?再说你们家在本地总有些亲戚吧,我就算灭了你一门,难道不怕他们说出去?”
这,这话倒是有理。
就象昨晚他们这些青壮虽被困锁了一夜,但对老人妇人孩子却没有如此对待,还是给了火盆热水的。有几个在他家帮佣的下人,问清身份后,就把人都放了。
南庄头也是瞧着这回英王府来人,委实不象个要人性命的样子,才敢在见着正主的时候,就先声夺人。
但怎么剧情完全不象他期待的演?
这位年纪轻轻的宁小王妃一不害怕,二不动刑,甚至还要放了他去告状?她到底有什么阴谋?
可宁芳已经不愿跟他多说了,直接吩咐,“你的家产,英王府还不至于看得上眼,这几日借你宅子住住,回头清点了,自会交还给你。行了,把他全家都送出去。”
“是!”这回邵阳再不给他机会停留,大手一抓,扯着他的后衣领,就把人拎出去了。
等南庄头出了大门口,就见一家老小十几口人全都毫发无伤的等在那里了。
他的亲娘,南老娘见着他就问,“那里头有没有难为你?他们要了什么好处?这霸着咱们的房子……”
话音未落,有个唐千户手下的士兵喝斥道,“闭嘴!谁霸着你家的房子了?这白虎庄是你家的产业吗?明明都是人家英王府的。人家英王妃在自家的庄子里,哪处住不得?还霸着你的房子,要脸不要的?有本事拿出房契地契来呀!”
南老娘哑了嘴,不过她家在此地经营多年,她也威风了多年,尤其看到一些乡亲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顿时嘴硬道,“便没有房契地契,这房子也是我家盖的!可不是那什么王妃动动嘴皮子,就凭空冒出来的!”
士兵反讥笑起来,“没有人家动那嘴皮子,这房子你连盖都不能盖呢!如今还有脸站在这里说嘴,可见是王府仁厚。若在我们乡下,便是扒了你的房子,还你一堆木头砖块,你有本事再去盖呀!”
南老娘还想争执,南庄头却脸色煞白的道,“娘,少说一句吧!王妃只是来借住几日,并不是要我们的房子。”
南老娘觉得奇怪,“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替她们说起好话来了?你是不知道……”
“够了,娘,别说了!咱们找个地方,要不去四叔家歇下,我慢慢跟您说!”
南庄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但如今这么多人,他是怎么也不能当众说的。所以急着带全家人离开,还要把大儿子留下来。
“你在这里守着,等你丁叔出来,就赶紧来报信!”
看他神色凌厉,不比平常,就算南大郎不大乐意,也只得应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