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老小要人照顾。小姑姑嫁了人,到底就是宁家的人了。连就近在金陵的君眉表妹和鸾儿咱们都没告诉,怎好大老远的叫小姑姑回来?”
夏明启听着直叹气,“是我错怪你娘了。这养女儿真是心酸,爹娘生平最疼小妹,如今却离得最远。往后咱们家的女孩儿,可再不能远嫁了。”
辛夫人才道,“老爷这话就有些使小性子了,妾虽女子,也知嫁人当嫁贤的道理。当年爹娘把妹妹许配给宁家,也是看中宁家的门风和妹夫的为人。难道就为了舍不得孩子们,随便配个乡野村夫么?妹妹虽不能归来,但若不是妹夫出息,大外甥女争气,爹娘如何当得上这员外和安人?我瞧爹娘虽有遗憾,却也是欢喜的。如今娘不大好了,咱们更应该打起精神,说说笑笑才是。”
夏明启道,“亏我还是男人,竟不如你想得通透。这些天你服侍爹娘,也着实辛苦了。”
辛夫人一笑,眼角皱纹里虽透着疲惫,但目光安宁,“老人费心费力养咱们一场,不就图个养老送终么?谈不上辛苦。这燕窝粥刚炖好了,老爷送去吧,也陪爹娘说说话。”
夏明启应下,端了燕窝粥便过去了。
却见爹娘不在屋里,而是让人抬到了夏珍珍住过的闺房,正拿着对女儿做过的小香袋儿说话。
夏老太公道,“这是珍珍小时候第一次做了送我的,当时你还妒忌了,说只给我,没给你做。搞得珍珍又慌慌张张熬了两夜,才赶了一只出来。看,你的比我的丑!”
夏老太太如今时常犯迷糊,可听了这话,顿时清醒了。
“胡说!明明一样好看。珍珍才八岁呢,能做这样已经不错了。哎,我闻到桂花开了,板栗也该下来了吧?快去称上二斤,给珍珍烧鸡吃,那孩子就好这一口。让厨子只许剁鸡腿和鸡翅膀,不许放别的。上回那老货手欠,放了块鸡胸肉,珍珍半天嚼不烂,都把我小宝贝委屈哭了。”
那大概是妹妹三四岁时候的事了,后来家里给她烧鸡,再没放过一块死肉。没想到娘都病糊涂了,竟还记得。
夏明启听得心酸,端了燕窝粥进来,“娘,您累不累,喝口燕窝粥吧?这可是妹妹特意让我带回来,孝敬您的呢!”
夏老太太晃了下神,才模糊想起她的女儿已经嫁人了。
“是珍珍孝敬我的呀,快拿来我尝尝。也给你爹尝一口,省得老头子妒忌!”
夏老太公乐呵呵的打趣,“那就谢过珍儿她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