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样白发苍苍的在老家盼着我爹记起来,带我们姐弟回家,我就想在别的老人身上尽点孝,说不定也能积点福报。”
画眉叹了口气,到底没拦她,“那这几日你便跟着二姐儿吧。只别再哭了,也别说你家那些伤心事,省得老人家听着揪心。”
这话念葭倒听进去了,打起精神,挤出笑脸跟着宁芳去服侍夏家二老了。还不时趁空讲个笑话,逗个乐子,弄得夏家二老挺喜欢她的。还要赏她衣料首饰,可念葭表示不要。
“若二老瞧我笑话讲得还行,不如赏个你们身边的老物件给我,不拘什么,我带着二位老寿星的东西,只怕还沾点福气呢!”
听她说得诚恳亲切,夏家二老更喜欢了。
夏老太太一乐呵,当即就命人拿了个小剪子,绞下夏老太公身上一粒老银扣子给她笑道,“我家老头子打了一辈子算盘,最爱的便是这算盘珠子。后来有了钱,我便给他打了一整盒算盘珠子做扣眼,说来年纪比你们二奶奶都大。这些年拆了换,换了拆,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你既想要老物件,便送你一颗吧。”
念葭见那老扣子上还打着个黄豆大的小小夏字,十分喜欢,当晚就拿绳子打成络子戴脖子上了。
只恨自己针线到底不佳,做不出什么好东西,只得辛苦熬了两夜,打了两条最简单的大红万字不断头,福寿延绵的汗巾子送给二老。
夏家二老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肯对他们这么用心,倒颇为感动。两条汗巾子虽算不得什么好物件,但感念着她的一番心意,特意系了几日才好好的收进箱子里。
相聚总是短暂。
虽然宁四娘没有半句催促,但夏家二老想着宁怀璧公务在身,耽误不起,况且时已入冬,风大雪大,北上京城越发难走,所以只留他们住了短短三日,便催着他们离开。
只临走前,宁家队伍里又多出几个江湖上出名的镖师。
这些自然也是夏家花重金雇的,就怕女眷孩子们上路不安全。这样考虑周全,真是把宁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一家人洒泪而别,宁四娘却修书一封,命人送回宁府去。
可宁怀璧却把信悄悄拦下,直到上了船,才把信拿到母亲跟前说,“我知道母亲写了什么,但此事该我这个做爹的出头才是。”
宁四娘看着儿子,忽地狠狠砸了一只茶杯,“这起子小人,也不怕日后拔了舌头下地狱!”
她甚少这样发怒,尤其摔东西,可见这回是真气着了。宁怀璧心里清楚,便不劝了。
那汤颢当日跟宁芳算命之事,除了汤宁两家人,知道的并不多。
但汤家不在本地,不会多嘴,宁家更不会宣扬,那此事是怎么传到夏家耳朵里的?
自是有心人泄露了。
而且,多半是宁家之人,否则外人怎么能信?
宁四娘想知道是哪个多嘴多舌,宁怀壁也想出这口恶气,却不愿意母亲去做这个恶人。
宁四娘年轻时厉害些,那是要顶门立户没法子,但如今年纪大了,还要她总是出头去做恶人,难免给人说成不慈。
所以宁怀璧宁肯自己名声受损,也要把母亲的信拦下,换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