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当初,自己脑子地陷了才给她牵这根儿红线。好了,现在三年过去,大彪还对那书生念念不忘。
他挪到苗小柔正面去,哪知奶奶又把脑袋偏到另一边去,恼火得他快丢了理智,豁了出去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我哪点不比他好?!我、我长得比他好,本事比他多,我待你百般好,哪一点……你说哪一点我不如他。”
苗小柔晓得,自己是把林恒拉下水了,白睢吃起醋来万一冲动做了不该做的,只恐害了林恒,便瘪着嘴呵呵道:“哪一点,你都比他好,可我就是忘不掉他。只是……我也没说将来想嫁给他。我既然说过此生不会嫁人,就不会食言。一则,生不了,黑了心肠想断人子嗣么。二则,我做过你的皇后,只怕他也不敢要我。”
两条理由,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是他害她的。白睢听得愧意难当,这一腔热情顷刻间被她一盆冷水给浇得翻不起泡。
——白睢,她都为你付出那么多了,你当真忍心逼她么。
数不胜数的漂亮姑娘整日在他眼前晃荡,他不曾动心,就是想要一个苗小柔而已。明明他们那么要好,可以同生共死的感情,为什么就做不成夫妻。
他这一次是真的想哭了。
“你若当真属意他,等我皇帝当稳,给你们赐婚就是,他没得挑剔,也不许再也别的女人。我……总归是希望你过得幸福。”这话说出去,喉咙哑得生疼。白睢晓得,自己若是非要把她困在身边,岂不自私。
苗小柔埋下头,难受得胸口疼:“……”
白睢眼里湿了,这泪比真金还真,焦急地拽住她的手:“可是,你总得给我机会……你总应该睁开眼多看看,我也是男人,我不是你孙子,我头一次喜欢人,就喜欢了你。”
苗小柔不似他总是轻易在彼此面前落泪,她不是心硬没感情,她长这么大,所有的眼泪都习惯往肚里咽。听得他这番伤情的话,眼中也已湿了,嘴上却道:“你别白费力气了,说了不嫁,就谁也不嫁。”
白睢被她挣脱了手,眼睁睁看着她躲去了帘子后面,丢给他一句“你出去,我一个人呆一会儿”。他原地立了一阵,心沉得似被灌了铅。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心里话告诉她,却搞得这般狼狈,以后只怕会被她换着花样地躲闪。他心里难过,抬起袖子擦了把眼角的眼泪。
如履薄冰走过来,大风大浪里行过船,这世上也就这个女人能让他脆弱。
呵。
陈豹等在帐外候着消息,不多时,见陛下走了出来,脸上平平淡淡,让人猜不出他在信中看到的消息是好是坏。
“营前的黄旗换下来,挂红旗。”皇帝嗓子低哑,沉声道。
陈豹也不多问:“是。”
“叫上你兄弟,选一批身手敏捷的士兵出来,今晚赏你们个立功的好机会。”
白睢吩咐完,回身看了眼帐子,敛了敛眉毛便提步去了马杨处就今晚的攻城详做安排,直到深夜亦未归来。
苗小柔躲在帘后抹眼泪,枯坐了半晌,想起他们之前闲聊起的大家贵族,譬如这晋南王家,河西李家,皆是百年大家族,族中人才辈出,经商的为官的比比皆是。白睢说过想尽早拉拢,她当时便腹诽,若是能娶这两家的闺女,岂不就容易多了。
人家家族鼎盛,送闺女入宫定不会满意于小小的妃嫔,说不定还会不甘心低她这商人之女一头。皇后一旦镇压不住,后宫闹得鸡飞狗跳,三岁又如何专心政务。那些皇后传记她看了好多,这个险万万不希望他去冒。
她的苦心,但愿有一日白睢能懂。
不,愿他一辈子都不懂。
擦干净眼泪,捞起快要完工的里衣,继续一针一线做下去。
白睢在马杨处呆至深夜,决意在惠州城三面部署大军,只等城门打开便攻入进去。丑时一刻,西成门如约打开,陈虎陈豹兄弟率士兵突入城中,一入西城,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