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也算是阴魂不散的代表，当时宴会他被秦绍抢了风头，哪怕把自己儿子带来了也没能挽回局面，我以为他会放弃，现在看，是我小看他了。
江北名门望族里，叫得出名字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谢淮的资质虽然不能和秦绍相较，但人脉手腕也算不俗，这一回是我轻敌。
“周凌要混仕途官场，他和谢淮走得近，只怕是为了互惠互利。”林硕得出结论。
“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姜秘书肯定明白，不用我多说。”万泉解释着，“说实在的我也好奇，周凌和秦家算得上是亲戚，就算跟秦九爷不亲厚，可秦二公子和周凌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八竿子打不着，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算哪门子亲戚。”林硕突然开口，满是嘲讽。“万秘书，你说的这些确定都是真的？”
“林助理，我哪敢骗您啊？”万泉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林硕和我对视一眼，我轻轻点头，林硕又退后一步，算是放过了万泉。后者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我眼见着他长出一口气。他一定想不到，今天自己不过是来吃个饭，却险些丧命此地。
“既然谢家和周凌走得近，那万秘书，你作为钱书记身边的人，钱书记又是江北市里一把手，他平日里一定会和各个厅局有联络，你可见过周凌或者周鸿图，在他面前提起过谢家人？”
这话是林硕问的，他问得合情合理，如果他不说，我也会说，毕竟周凌太过大胆，用钱书记的情人扰乱秦绍的视线，绑架秦慕铭，甚至当时去郝雯家里行凶……真是我行我素，完全不考虑会给自己老子带来什么影响。
这人洒脱得让我羡慕，谁不想无拘无束？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提起那肯定是提起过的。”万泉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但提到的次数并不多，其实我也以为，周凌会在钱书记面前说尽好话，但他并没有，只是偶尔放一点消息出来。”
“什么消息？”我问。
“就是说谢家实力强什么的，但是钱书记也知道，谢家这几年被谢淮败得够呛，毕竟谢淮跟钱书记是真有亲戚关系，所以我想，周凌跟谢淮关系好，可能也是想要巴结钱书记。”
这个说法，逻辑倒是通的。
周凌要做官，那肯定要和官搞好关系。
如果官难搞，那就从官身边的人入手。
如今有南城郊项目牵着，谢淮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跟谢淮搞好关系，那谢淮帮他一把，他用职务之便给谢淮送点消息，也算是一举两得。毕竟钱书记身居高位，就算他想给谢淮开后门，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如此一来他们几个人都得了利益，确实不错。
我不得不佩服周凌和谢淮，这两个人还真是狼狈为奸，高度匹配，浑然天成。
“姜薇，你怎么看？”林硕问我。
我想了想，又点了支烟。
“今天万秘书说的话，我都听过了，也都没听过。”我看着万泉，“我的意思你明白。”
“姜秘书……”
“九爷这个人，虽然仇人多，但他是最不乐意跟人结仇的，所以只要你能守住秘密，我就跟你保证，他能永远不找你的麻烦，如何？”
万泉哪敢说不好，他吓得不轻，现在不管我说什么条件，哪怕是要他老婆跟我走，估计他都能立刻答应。这男人长了一张极薄的唇，绝对是个薄情寡义的主。
“好，你放心姜秘书，我今天绝没见过二位！”
他说着收拾东西就要走，我冷笑一声。
“等下。”
“啊？”
“我还有个问题，许幼斌和周凌前后脚给万秘书打电话，为什么万秘书，偏偏选择了听周凌的话呢？
谢淮跟他熟，你跟他也熟？”
万泉如我所料，又一次结结实实地愣住。
我就知道，这事儿绝对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