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临头,元天赐两瓣嘴唇直打哆嗦,连话都已说不出来。又一个激灵,裤裆竟都湿了。
废物!
谷楷心中暗骂,又急声喝道:“来人,将元天赐绑起来,严加看管,胆敢放走了他,爷爷斩了你的头……快,寻李仓曹,令他随我一同进城……”
官员顿时大急:“谷将军,城门已然落锁……”
“放你娘的狗屁!”
谷楷厉声骂着,一脚就将官员踢了个跟头,“城门锁了,难道吊篮也锁了?敢不让谷某入城,爷爷即刻就整军,踏平你上党郡……还不去传讯?”
官员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帐……
……
两刻之后,官舍外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五十二具尸体摆的整整齐齐,谷楷盯着其中的一具,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右手攥着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
行至河东,突逢大雪,谷楷百无聊赖,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筋不对,竟斗胆要与李承志角搏。
应是出于镇慑的目的,李承志欣然应允,二人便赤着上身于雪地中打了起来。
可怜谷楷自以为勇武,竟连李承志身前一尺都近不得,被摔的七荤八素,不消一刻便拱手认输。
也是自那日起,见了遍布李承志上身的箭伤、枪伤、刀伤,以及刺伤之后,谷楷才收敛起轻视之意,转而五体投地。
方才他再三辩认,确定无疑:便是被烧的已如焦炭,但肋下那一处绝对做不得假,绝对是槊枪穿肋而过。
而且身形一般无二,就连衙兵也称,国公大印就是从哪具尸身之上搜出来的。
旁边还摆着三具,已烧的倦成了一团,仵作均已验过,称皆为妇人……
谷楷怒不可遏,却又无处发泄?
李承志不止一次说过,高肇必置他于死地。但上至太后,下至百官,皆是嗤之以鼻。
也包括他谷楷……
他恨恨的一咬牙,往前两步,将李会提了起来:“哭有個鸟毛用?”
待李会转头之际他才发现,李会脸上无半点泪迹,不过眼中空洞无光,脸上浑无半丝悲怆之色,仿佛死人一般。
不是李会不想哭,而是哭不出来。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郎君能不能拦的下高允?
之后又该往何处:大碛还是西海?
那我等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回京继续当官吧?
被谷楷使劲晃了几下,他才回过神来,只是“哦”了一声。
哀莫大于心死,也就这般了吧?
谷楷硬是忍下一口怒气,低声斥道:“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收敛国公与诸夫人遗骸,连夜回京……”
李会暗暗一叹。
就如郎君所言,这谷楷果然是忠武有余,智谋不足。
既知元天赐已附逆高肇,更知营中奸细并未肃清,却放任于不顾,只为入城替郎君收尸?
此时营外那两千中军,怕是已然被元天赐蛊惑,乱成一锅粥了吧?
心中猜忖,李会只是木然的点着头。而后唤来仅剩的那几位李氏仆臣,将那一大三小尸体抬入车中。
李钦自知理亏,没好露面,不过交待府中主事,寻城外义庄买来了四口棺材。
但也就刚用车拉到南城,正准备将棺材吊下城去,突见城外火光大作,杀声震天。
众人错愕不已,隐见数匹战马奔至城下,谷楷急声厉喝:“何故惊乱?”
“将军,元天赐反了……”
城下兵将哭喊道,“不知何人将他放了出来,他与百余卒猝然发难,又挟迫两位军主,称国公遇刺,他们难逃干系,回京定是死罪。不如就地起兵,便是事败,也能苟活数日……”
反了,真的反了?
连元天赐都如此,那高肇呢?
不论谷楷,还是城上诸郡官,皆是心中发寒。
“好贼了,就不怕诛连九族?”
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