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等世叔(李韶)迁为凉州刺史,当保你无后顾之忧。有这十万丁口,你尽可安心在河西蜇伏数年,至少也该在西海屯田万顷、练两万可战之兵。才算是有了一些逐鹿天下的希望。
之后若有契机,就如元怀、于忠之乱,又如眼下的沃野之乱一般的机会,再揭杆而起也不迟。可你偏偏误以为,我对元恪已死心踏地,竟会拿我李氏这点少的可怜的家当,保他元氏的江山?
但你为何没想过:我只是不想我李氏羽翼未丰之前,让这天下乱的太早?
眼下好了吧:杜仑部再不济,也是牧户数万帐、可召控弦之卒逾四万的大部。被你说灭就灭,柔然怎可善罢干休?
若蠕汗丑奴若举百万之兵来犯六镇,便是朝廷不会背信弃义,将你舍弃,但也定会以你为前驱。我且问你,到时你如何应对?”
李承志稍稍一顿,又苦笑道:“这只是其次,大不了你李松再逃就是了……但雪上加霜的是:两国交战,必呈国书,到时全天下的人都能猜到,所谓的凉州遗部、西海白骑,皆是我李承志予泾州平定僧乱时,李代桃僵隐于西海的旧部。到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李松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李承志所说的这些,他没想过么?
既能让他独挡一面,李松又岂会蠢笨如猪?
每一种可能他都没有放过,李松甚至想的更为深远。但终究皆因李始贤的一句“我李家这反怕是造不起来了”,彻底压跨了李松。
即无退路,不如放手一搏。但他没想到,却将李承志带到了绝路上……
“仆……无以谢罪……只求……只求一死……”
死?
李承志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冷笑,“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李松,要真觉的对不住我,更愧对李氏的列祖列宗,就做好准备,用一辈子来赋罪吧……而且还得咬牙活着,等你得偿所愿之时,再死也不迟……”
得偿所愿?
意思是……我李氏还有希望?
李松猛的抬起了头,定定的望着李承志。
李承学、李亮、皇甫让等也是浑身一震。
李承志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大好局面确实被你毁于一旦,但不至于已到山穷水尽、日暮穷余之时……”
刚说至一半,门外一阵响动,又听李睿轻声报道:“郎君,元县男与罗都督大胜,斩敌两千余,俘敌近千,并诸多牛羊……大军正携胜而归,元谳男与罗都督先行一步入关,欲向郎君报功……”
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退兵吧!”
李承志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连夜退至关外,最迟明日,将高阙、比干两关让出,我会让罗鉴接手……”
其余三人便是心中不解,也不敢置喙。就只李承学壮着县里子问道:“二兄,会不会太急了些?”
其它的都好办,那陈于比干城下的百万余牛羊,一时间又该迁往何处?
“只是让你让出关城,又非当死敌应对?只要不与之交际便可……李亮?”
“仆在!”
“若有人试探予你,你尽管大方承认:就称西海白骑攻灭杜仑部所用之雷,皆为我提前运至关外,由你交予遗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