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上看看……”
……
夜色渐浓,天上渐渐的拢起了乌去,将星空遮的黯淡无光。
原野寂静无声,就只谷口刮着几丝薄风,将城头上的号旗吹的“沙沙”作响。
李承志扶着城头,已经站了近一个时辰。
“郎君!”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李承志幽声问道:“窦领如何说的?”
“窦领称:夏末,蠕汗丑奴集诸部之首与龙城(柔然汗庭,今蒙古前杭爱省),商议征诸部之兵欲伐高车之事。予众首领与会之际,提及白骑及天雷……
丑奴称白骑来历诡异、甲怪兵利,并有妖邪之雷这般利器,若与之交战,便是胜了也得不偿失。且白骑所占之西海、弱水皆为魏境,故而不需理会。并靳令与西海相邻诸族,不可与之交恶。
窦领便是那时得知。也定是依据天雷,断定他杜仑部举族皆为白骑所灭!”
果然?
他穿越之前,又有何人敢想像,“雷”这种东西竟能成为人可以操控的武器?
便至如今,除了他李承志也再无分号,只此一家……傻子也能联想到啊?
“除窦领外,杜仑部中还有何人知悉此事?”
“窦领称,他回头曼城后,当做奇闻,就只与可敦、并两个兄弟提过,除此外再无人知悉……”
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李承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明日天亮,我就会遣元谳八百里加急,携窦领并家眷予京中呈报,你提前安排,于途中动手,做干净些……”
这是要……全部灭口!
但除此外,还能有何办法?
只能能拖一时是一时。
李亮此时才明白,得知六叔连灭杜仑十二部、攻破头曼城时,郎君为何没有惊喜,反倒那般恼怒?
他暗叹一声,又应道:“仆省得!”
“李松呢?”
“与三郎、皇甫将军等皆在北门恭候郎君!”
“承学也来了?”
李承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近一年未见了,走吧!”
……
有城门,自然就有城楼。占了关城之后,北城门便暂为西海白骑的帅帐之所。
城下毡帐如云,灯火如星。城上兵甲林立,寒光闪烁。
李松早就做了交待,故而李承志来的悄无声息。
堂中就只三人,两个跪着,一个站着。
李承学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故而无从可劝。但他至少知道,李松犯了大错。不然脸色不会灰白如土,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看到李承志踏进了门,脸色并不是很难看,还带着几丝笑容,李承志心里稍稍一松:“二兄!”
“哈哈,壮了……竟还蓄了须?”
李承志抱住李承学,用力的在他背上拍了拍。
因他之故,一家人四零五散,劳苦奔波,李承志还是很愧疚的,更何况血浓于水?
便如李丰、又如李松,见李承志露出兜鍪外的几缕银丝,李承学忽的一呆。
“如今你我兄弟相聚一次何其难,莫要伤春悲秋……”
李承志笑了笑,又拍了拍李承学的肩膀,“也莫急,容我问几句话再与你叙旧!”
李承学忐忑的点了点头,退至一旁。
李承志予案边坐下,手指磕击着几案。声音很轻,但听在李松耳中,却如铁锤狠狠的敲在心中。
“仆……有罪……”
李松以面贴地,嗓中如同塞了一团破麻,又沙又哑。
“我就是将你斩了有何用?李松啊李松,果真如了你的愿:如今,我便是不反都不行了……”
李承志的声音很轻,近如呓语,“若按之前谋划,等打完这一仗,平定梁州、陇西、薄骨律等数地之后,便是再差,我也应能予你再输运数万民户。到时你西海便有丁口近十万……十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