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如何想的?”
便是早有思量,但事到临头,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酸涩,眼泪“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高文君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攥着珠链,仿佛用起了全身的力气:“就……就如之前予叔父所言……”
高肇点点头,又黯然叹道:“委屈你了!也莫回去了,今晚就宿在你叔母房中吧……”
见他要走,高平都急了:“高首文,你予我说清楚了……”
高肇一声长叹:“失怙丧恃,如何做的大妇?”
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高平跟个木头似的,呆呆的不动。
竟是要三娘……做妾?
听隐意,竟还是三娘自己的主意?
“你……你疯了……李承志何德何能……”
这一句竟似将高肇引燃了一般:“他要无德无能,何至于让元雍主动说出‘尚驸马’这般无耻的话来?又何至于让崔光崔亮充做说客,说服魏子建联姻?
高平,难道还看不出,我高氏已有虎落平阳之势?再想想,陛下如今待皇后,又是何等态度?”
这一番厉喝,让高平、高湛脸色一白,高文君甚至连哭都忘了。
高肇又一指高平:“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再莫要置喙。也好好思量思量:便是我将李承志剁成肉酱,也于事无补。但日后三娘又该以何面目见人?
反过来再看:除了门第差一些,论才论德,李承志哪样不是出类拔萃?而魏氏女本性纯良,温顺痴憨,且与三娘自幼长大,情深意笃,故而予李承志做妾,不一定就差过亲王、郡王世子之侧妃……”
是啊,若与李承志反目,以三娘性情之刚烈,哪会忍辱偷生?
心中又是悲愤,又是不甘,高平抱着高文君,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高肇好不烦燥,耐着性子宽慰了几句。
撵走了高湛,他并未回房,而是渡至园中登上了假山,定定的凝望着百多丈外的皇宫。
元恪,你何其凉薄?
但岂知,高首文已非往日的高首文,不会再任你拿捏了!
暗恨之余,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七夕夜于朝殿中那一幕幕。
元雍、元怿、于忠,李韶……
不是都想等着看我高肇的笑话么,我高首文偏偏不让尔等如愿,便是做妾,这亲也结定了……
……
初九,常朝。
和风习习,万里无云。
天空如被洗过,澄蓝如宝石。旭日初升,映透朝霞,似是在天外挂了一道绛红的纱缦。
御道上车水马龙,井然有序。
高肇半靠的车厢,眯着眼打着盹。
念头纷乱,思绪不断,竟是黎明时分才有了困意。睡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听端门上敲响了卯时的辰钟。可知高肇此时有多困顿。
行止阖闾门,车驾停止门外,自有侍从查籍验令。不过也只是走个形势。也就三五息,便听侍从上了车,准备入城。
但马车刚刚启动,又听车夫猛的一声“吁……”
高肇下意识的睁开眼见,又听侍从秉道:“司空,是李侍郎……”
何需他秉报?
李承志直挺的立在道中,就堵在他的车前。
城门倒是挺大,足宽三丈有余,并行三驾马车都绰绰有余。但高肇位列三公,他不动,哪个敢动?
等于李承志把整座宫门都给堵了。
只是几息,门外就积满了朝城的车驾。众人皆探出头来,有许多竟站在车榬上,伸着脖子看着热闹。心想李承志又在发什么疯。
高肇眉头一皱,刚要斥责,却见李承志深深的往下一拜。
同一时间,赶车的侍外好似听到了丝丝的轻鸣,本能的一回头,竟发现声音竟是从司空的胸腹间发出来的?
就是这一拜,竟让足足积攒了一夜,涨的高肇胸口闷疼的郁气散了个七七八